鹅黄色短袄的上裳绣着精美的丁香花带云纹刺绣,下裙同色带着湘妃色的压襟,粉色披帛。
头戴蝴蝶流苏镶珠步摇发簪,发髻折腾了半个时辰才折腾到阿难满意的程度。
以阿难的话说,美人则美矣但是穿戴衣裳首饰的品味也得有。
否则就是珍珠进了腌菜坛子,显得多余又暴殄天物。
描眉画花钿,素素旁边瞅着都急得不行,“姑奶奶,快别折腾了。已经都没有人比你好看了,还折腾什么,叫不叫别人活啦!”
“隔壁丽香院都来来回回好几拨武林中人了,你还有心思在这淡扫娥眉,火都烧自家门口了。”
阿难却听不进去素素的话,待花钿最后一笔完成,才扭着身子靠在妆奁台子前对着素素笑道:“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好看的不得了。”素素这话倒也不算敷衍,的确以阿难的姿色再画上这花钿,让整个人带着天真的妩媚,又极尽缥缈之意,当真担的上不得了三个字。
阿难又不紧不慢的去挑团扇,八月的天气最是炎热,团扇可少不得。
阿难的手指在一众团扇里挑出了一个兰花双面刺绣的宫扇,搭配着今天这套装扮,确实带着一股清爽,叫人看着身子都跟着凉快了不少。
“我的好姑娘,可算打扮完了吗?你打扮的这会儿丽香院的老鸨都已经被揪出来问话了。”
说到这个阿难苦了脸色,“那我也没办法啊,真要查到我们红月楼只能让老鸨前头挡一挡,一问三不知那些人还能怀疑到我们头上?”
“我俩先跑路去织女苑躲躲吧,金陵城的织女苑掌柜和我有些交情,咱俩先去借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织女苑?”素素连忙摇头,“去了织女苑只怕回来就身无分文了。”
阿难没搭理这话,叫了软轿便和素素二人偷偷摸摸从后门出去。
轿子行到大街上,素素还是不放心。
“姑娘啊,这去了织女苑不就算是投靠云生结海楼了吗?”
“姑娘啊,这云生结海楼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凡事只看银子。织女苑是云生结海楼的产业,这次去不知道得搭多少银子人家才肯收留我们。”
“这样还不如花银子让云生结海楼保我们得了,还去啥织女苑。姑娘你去了还不知道买多少衣裳,花的银子更多。”
被素素念的头疼,但也算被点醒。“你说的对,我们直接找云生结海楼不就完事儿了!还干嘛东躲西藏的,都怪我银子不够多,不然直接让云生结海楼把南星宫一锅端了不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也不用一锅端了,花银子把上官秋水杀了不就行了。”
“得了吧,你以为我没问过啊,我这条命上官秋水花了一万金买,以云生结海楼的风格,最起码得花两万金他们才愿意动手。”
阿难叹了口气。
“而且我就算同样花一万金让上官秋水上了通缉榜,一个是武功高强南星宫的宫主,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果是你你追杀谁。”
阿难摇了摇团扇,很是郁闷继续道:“何况咱们也没人家南星宫豪阔,动不动出手一万金。十两银子是一金,等于十万两,咱有十万两吗?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素素撇撇嘴,“老夫人留下那么多产业和现银,姑娘你如果不挥霍我们的银子准够。”
说到这个阿难很是不好意思,团扇遮了脸上神色,“没办法,我就开青楼有点脑子,其他都关门歇业了这个也不能怪我。要怪就得怪老夫人没给我留什么得用的人。”
两人正说着,软轿一阵颠簸,突地落地,软轿砰地一声落到地上,吓得阿难惊呼,素素则抱着阿难叫的更大声。
恒玉掀开轿帘,见两位姑娘被吓得抱在一起,面色很有些抱歉道:“两位姑娘,已无事了,在下的马受惊踩到了姑娘的轿夫,才惊扰了二位。”
听到声音,阿难没着急回头,平复了下被吓得噗通噗通的心脏,整理了下表情,这才悠悠转头,不论何时,这人前的体面不能丢。
只见来人愣神了半刻,这半刻阿难也将来人从上到下瞧了个遍。
长得嘛很是英俊逼人,阿难看多了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此人长的真是没得挑。
这人身上穿的衣裳一看便是织女苑的,四个字,富的流油。再看头上戴的那玉冠,那玉的色泽,啧啧,保底三千两。
恒玉懊恼自己怎么就看姑娘看呆了去,好在回神够快,才抱拳道,“两位姑娘,这轿子是不能再用了,还请两位姑娘下轿,恒玉另安排轿子护送二位。”
恒玉,恒玉,恒玉啊!
素素很是激动的凑近阿难的耳朵,阿难听明白了,武林盟主的儿子给自己碰上了?!
那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刚好自己被人追杀,不傍着武林盟主还能傍着谁?!而且还不用花银子,快哉快哉!
袖子下的手捏了捏素素手腕子上的肉才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激动,素素吃痛也憋着,很是辛苦。
“多谢公子。”阿难一双玉手欺霜赛玉,掀开轿帘从轿中出来的动作是那样完美。
纤腰不盈一握,不难想象那腰肢扭转的风情。上下线条抓人,偏偏长的又是一副天真模样,发丝如缎,这会儿一阵微风拂过,让她披帛飘飘,似体不胜衣,临风欲飞,真是好如仙子,叫人心里生不出旖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