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冰心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气呼呼地瞪着屏幕:“我看你就是拖时间,再好的细胞也不禁等,你这是犯规。”
“好,”胡煜给电极灌好内液,递给贺冰心,“找镜下电极你已经非常熟练了,这个细胞你来扎。”
到了做正经事的时候贺冰心从来不含糊,他稳稳地装好电极,转动操作台上的旋钮,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玻璃电极投射下的阴影。
“很好,”胡煜提示他,“开微操降速。”
贺冰心很小心地下降电极,直到电极的玻璃尖端轻轻地在细胞的外表面上压出了一个凹陷,圆胖圆胖的,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碗。
胡煜惊讶于贺冰心的进步速度:“非常好,现在负压吸破。”
贺冰心用手指堵住三通转换头的一个口,轻轻抽注射器。
他抽一下,细胞就微微抖一下,就像被欺负了一样,弱小又无助。
吸了好几次,那个哆哆嗦嗦的小细胞一直负隅顽抗,就是不破。
贺冰心求助地看胡煜:“吸不破。”
胡煜指着屏幕给他看:“这个细胞的形态虽然还可以,但是阴影比较深,说明它的膜很厚,不容易吸破,那你打算怎么办?”
贺冰心稍微加大了一些力度,“啪”地抽了一下注射器,那个细胞立刻就在视野里消失里,留下了一簇烟花状的碎片。
他懊恼地看着屏幕上的案发现场:“它的状态的确不行。”
“你现在的技术已经完全过关了,只是还缺乏一些练习经验,我有很多实验动物可以给你练手,你只要过来练,”胡煜宽慰他,“很快就能掌握更多的技巧。”
听他这么说,贺冰心立刻在心里回顾自己的时间安排:“我需要尽快掌握,最近尽量每天都过来。”
“好,你过来之前提前跟我说,我替你配实验溶液。”胡煜微微一笑:“那实验的事说好了,打赌的事是不是要算账了?”
贺冰心眼睛不知道往哪看,支支吾吾地说:“昨天不是亲过了?”
“那是我亲你,”胡煜理所当然地说,“那不算。”
贺冰心不明白,有点着急:“那怎么就不算呢?”
胡煜微微向他倾身,指着自己的嘴唇:“赌注得是哥哥给我。”
贺冰心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往后躲,外面突然就起来两道人声:“你确定现在电生理间没人吗?”
“这个点儿大家谁做电生理啊?再说咱们就进去拿个东西,有人没人的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怕撞上冰山吗?你想亲身示范泰坦尼克号啊?”
“不许你诋毁我男神啊,严厉怎么了,冷酷怎么了,帅就完事儿了。再说了,人家会亲身上阵吗?图样图森破。”
听着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近了,贺冰心的脸还红通通的,明明什么都没干,却像是要被人抓现行了似的,有些慌乱地看向胡煜。
胡煜笑了笑,捞着他的腰转到了试验台的遮光帘后面,帘子沙沙的抖动刚停下,
门外的两个脚步声就转了进来。
其中一个细心一些:“这个台子还没收呢。”
“可能吃饭去了吧?阻断剂在负二十度冰箱是吗?”接着就是开冰箱门拉抽屉的声音,哗啦哗啦的。
贺冰心的心咚咚跳,扭着身子朝着帘子外面看,巴望着那两个人赶紧走。
回头的时候没防备,被胡煜堵了个正着,他差一点哼出了声。
胡煜把他挤在帘子后面的墙上,两个人的声音就在外面:“你男神都结婚了,而且听说对方也是个男神。”
“唉,我见过,心外的,是好漂亮,就是不知道胡教授对他是不是也跟对我们似的,三句话之内就能把人冻结实。”
另一个人嗤笑了一声:“对方感觉不是高冷范儿的,应该比你男神情史丰富有手段。”
贺冰心冤枉得要命,被胡煜压得动弹不得,又怕碰到帘子被外面的人发现,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外面的人又说话了:“我也觉得,男神的那位那么漂亮,标准斩男刀,估计追的人得一火车一火车的,肯定是情场老手。”
胡煜俯视着贺冰心,一侧的眉毛微微挑了起来。
贺冰心下意识地摇头否认,摇到一半又觉得莫名其妙,懊恼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胡煜的吻就是这个时候落下来的。
他从容不迫地,就像是在品尝黑森林蛋糕上的那颗红樱桃,一点一啄地吻着贺冰心,从嘴唇到下颌,又拉开贺冰心的高领毛衣,不慌不忙地吮/吸他的喉/结。
贺冰心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外面的人却依旧一无所知地聊着天:“你男神就不一样了,众所周知,没人追得上冰山狐。人家的情史呀,一片空白!”
“啧,这么一说,我觉得胡教授肯定会吃亏,高岭之花都单纯。”
贺冰心被“单纯”的胡教授亲得上气不接下气,无力地揪他的头发,小猫挠似的,绕得手指头上都是胡煜的头发。
等到外面终于安静了,贺冰心的腿都在发软,靠在胡煜身上等待这一阵脱力过去。
“哥哥,又是我主动亲的你,”胡煜把他的头发缠在手指上,眼睛笑着,语气却可怜巴巴的,“我觉得他们说得对,我总是吃亏。”
贺冰心又羞又恼,抓着帘子就要往外走,胡煜却一把搂住他的腰,要把他捞回来。他不肯,拧了一下,从帘子后面冲了出去,结果发现外面的两个人居然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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