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凯压低了声音道歉,
“对不起,这就给您收拾。”
祁让看他心神不宁的蹲下身用手直接碰向地上的玻璃后皱了下眉,从病床上下来,走到林央身边拍了下他,又对门口扬了扬下巴。
江凯正用一只手捡着玻璃放到另一只手的掌心,见人离开收紧了手,血珠染透了玻璃。
等关门的声音响起,祁让才皱眉拉起了江凯,想说什么却因为太久没说话,一下子失了声。
他咳了一下,随后就见江凯红了眼眶,面色上却没有丝毫波澜的问道:
“你还有哪里受伤了?”
祁让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有些哭笑不得,
“我没事。”
短短的三个字,却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从嗓子中挤出来的一般。
江凯听的愣了一下,哦了一声后转身去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
他的反应太平静,反而让祁让放不下心,血丝顺着水流消失在手池底部,祁让见他粗暴的动作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掌心上扎着几处细小的碎片,祁让想训斥又咽了回去,扯着他的手腕转身想去房间里挑出来,却被反手抓的更紧。
鲜血从掌心流下浸湿了祁让白色衬衫的衣袖,江凯反手关上门,压了过去。
祁让察觉到他心里的恐慌,被动的承受着他的发泄,在他抬头对视了一眼后,指尖插过他的黑发,将人抵在了磨砂的玻璃上。
一切都是刚好,如果没有外面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窒息让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身体碰在地上,传来灼热的痛感,祁让忍住咳嗽的本能,眼前的建筑却开始泛起模糊。
他左手紧握着军刀,毫不犹豫的插在了自己的肩上,在意识清醒一瞬间翻滚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艰难的将同样摔在旁边的人背起,向刚刚约好的侧门跑去。
系统看着祁让本该倒下的体能数据选择了沉默,在空间里看着他一路踉跄带人走出了工厂,又走出一段距离后才猛的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江副局长因着痛感已经渐渐恢复了意识,此时伏在.祁让的肩上,发现他体力不支后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眼底神色带上几分复杂,
“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祁让根本不理他的向前走去,就又听他说道:
“你曾经不是问我卧底结束后是不是该回来了,今天江凯本来可以假死脱身,如果你对他还有情分,就该知道这是为了他好...”
江凯在省厅开会那天的反常,江副局长身上的种种矛盾...
脑中混沌一片,逻辑线却一点清晰起来,祁让再也没忍住的转身将他踹倒在地,眼神冰冷的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这就是你和‘黑桃’勾结,想结束这项长期缉毒行动的原因?”
他余光瞥到林央远远的带人朝这个方向跑来,蹲下去,将军刀狠狠插在了江副局长肩上相同的位置,每说一句话都如刀子割过喉咙,
“为了江凯好?他为了毒贩抛弃自己的身份,甚至被迫杀死自己的兄弟,你却勾结毒贩,想让他和其他所有同志的牺牲白费,从此隐姓埋名,以他的骄傲,这是为了他好?”
江副局闷哼一声,眼底发红的如同拆下儒雅伪装快被逼疯的野兽,
“你懂什么?”
祁让半跪在地上,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低喃声几不可闻,
“别让他失望,别让他对自己的父亲失望。”
江副局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的自己的身份,就见林央脸色苍白的扶住了向后倒下的祁让。
一群人将两人围住,江副局长如同失去灵魂的玩偶被摆弄着,许久后才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3月18日凌晨,我省警方与a地区的犯罪团伙展开了激烈搏斗,现场在爆炸后已是一片狼藉,经核查,此次行动共缴获新型毒品500千克,□□...”
林央坐在病床旁,见电视中播放的新闻,眉飞色舞的讲着,
“爆炸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这次行动又白费了呢,没想到找您去侧门汇合的时候正好碰上何海带人往后面的山上跑,要不是我眼疾手快的打爆了他们的车胎...”
“喂,林央你还要不要脸,当时是谁等不到队长急的手都在抖,打了好几下都没打中,最后抢了刑侦队那帮孙子的车才歪歪扭扭的追到了人。”
林央闻言瞪了说话的人一眼,
“那也是我打到了车胎才抓到的人!”
哄笑声在病房里响起,一个护士拿着记录数据的本子走了进来,
“你们这边人太多了,不利于病人休息,早点散了啊。”
祁让靠在床头,头疼的叹了口气。
他的身体其实没什么毛病,不过因为吸入烟雾过多暂时不宜说话,呼吸系统的损伤还要观察,系统又劝他静养几天,否则会留下隐患后才留了下来。
林央瞥着祁让的脸色,起身往外赶着人,
“没事都走啊,别欺负队长不能说话骂不了你们。”
病房外一个穿着清洁工服装的人一直站在角落,透过门口的玻璃看着里面一片热闹的场景。
见人向外走来后躲避的转身看向窗外,等最后一个人影也消失时才走向了病房,看到林央还在里面后,压在门把上的手顿了一下。
病房门被打开,里面的两人见他装扮后都只转过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