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高一点头。
刘跃平时话不多,此刻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高一聊着,还是为了切到正题上去。
询问了半天高一退队后的情况,刘跃还是犹豫地开口了:“刘振的事……”
高一猜到刘跃要跟自己说这个,接茬道:“您没必要跟我解释什么的,他是他,您是您,他做了什么,是他自己的事,别人说什么都没意义,而且……我也不想再聊这件事了。”
高一话说得直接,刘跃看着他,了然点头:“嗯。”
“我…继续训练了。”高一转过身,戴上了耳机。
刘跃没再多言,嘱咐了一句“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高一熬得双眼通红,还是兴奋得没有一丝困意,他在美服单排到三点半终于下了线。
高一站在基地的露天阳台上,拿着糖果铁盒,往里面一点一点地掸烟灰。
新年以来的第一根烟。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兴奋,还是因为仇斯年离开后形成的心理落差袭中了大脑,导致精神有一瞬的不正常。
深夜的晚风凉透了,吹得高一脸颊通红。
高一叼着烟,拿出手机给仇斯年打了个电话。
精神是有点不太正常,现在都快四点了。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竟然接通了。
“喂……”仇斯年嗓音暗哑。
高一喉咙一动,掐掉烟摁进了糖果铁盒里,他的声音也同样沙哑:“老师……我想你。”
跟高一在一起后,仇斯年睡觉就不再关手机了,高一这个点忽然打电话过来,仇斯年怔了两秒,顿时醒了盹。
眼皮酸涩,心里却软绵绵的,仇斯年没多问什么,只是轻声道:“我也是。”
高一看了眼糖果盒里的烟头,说:“我又抽烟了。”
“嗯。”
“只抽了一根。”
“嗯。”
“你怪我么?”
“不会。”
“你在干嘛?”
仇斯年闭着眼睛,忍不住轻笑:“在想你。”
春季赛可能会成为高一归队后的首秀,说是可能,是因为高一名为正式选手,却只能暂时担任替补位。
“你已经六个多月没有进行正式的训练了,跟队友之间的配合肯定也没之前那么好了,我不能冒险。”刘跃坦白直言,提出利弊,“陈易暂代你的位置,你做好随时替补每一个人的准备。”
刘跃是个团队荣誉至上的人,话说得有些铁面无情,他怕高一有情绪,安抚道:“都是暂时的,等过段时间你跟他们磨合够了,感觉和默契都回来了,你还能上场。”
其他队员对这样的安排似乎有些震惊,尴尬地面面相觑。
“干什么?”刘跃扬眉厉声问,“看不起替补?替补跟正式队员一样重要,你们有点病有点事儿的不都得替补在后面给你们扛着?”
“没有,没有……没看不起,没看不起。”男孩们赶忙摇头应和。
一旁沉默许久的高一忽然开口:“服从安排。”
队员们齐齐看向他。
“我替补。”高一站起身,倔强傲气的少年眼神已经变了。
刘跃欣慰一笑,拍拍手道:“行了,都去训练吧。”
开学季,学校里事情多,仇斯年忙得没空来基地探望高一,高一又是个行事较真的人,谈恋爱不耽误训练,埋头在基地苦练,两个人小半个月没有见上一面。
仇斯年给高一打过电话,十次有八次是接不到的。
高一训练不带手机,回宿舍的时候基本都半夜了,怕打扰仇斯年,他不会回电话,只会发条微信传达爱意和思念,毫不保留的。
仇斯年也是在看不到男朋友的一个礼拜之后才彻底体会到那天深夜,高一那通电话里饱含的意味。
高一急着往前跑,他要把过去六个月落下的全都补回来。
下午两点,仇斯年在办公室收拾东西。
“仇老师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啊?”邻桌的老师问他。
“今天下午没课,就先回去了。”仇斯年笑了笑,“回去看比赛。”
“什么比赛?”
“嗯……电竞比赛。”
仇斯年早半个月前就知道KE战队近期有赛事,他也不懂这个,跟薛一铭打听后又向他寻来了一张门票。
到达比赛场地,高一一伙人下了车。
车外有不少举着灯牌和手幅的粉丝,高一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低头径直往前走,没有注意到夹在人群中的仇斯年。
高瘦的少年背着外设包,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顶,遮住了脖子,整张脸只露出棕色的眼眸,锐气风发。
高一坐在后台,盯着手机注视良久。
他没跟仇斯年说今天有比赛,觉得没必要,仇斯年的生活离电竞始终很远,来看比赛应该挺耽误时间的。
春季赛比赛时间周期长,历时一个多月,战队分组纳入不同赛区,每周比赛五场,根据比赛积分排名入围周决赛,全部比赛结束后,联赛积分最高的战队获得当季总冠军。国内的电竞行业起步晚,国民关注度又低,近两年来才有飞速的发展,很容易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像这种国内比赛,一周五局,时间紧凑,对KE这种老牌战队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横扫其他新晋的年轻队伍基本不在话下,他们的目标还是欧美的那些强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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