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本来就是顺路过来探病,坐了没一会就打算走了。
陈泽走后,高一就更无所适从了,强装淡定,继续玩游戏。
仇斯年凑过去看了一眼,他这个年纪的人,俄罗斯方块还是玩过的,高一玩的就是这个。
也不知道是哪个少女心爆棚的开发商设计的,游戏界面粉粉红红的,刚才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仇斯年还以为是换装游戏。
到底是个玩电子竞技的,手速果然是一流的,仇斯年弯着腰,站在高一身后饶有兴趣地看他堆方块。
方块落地的速度很快,高一的反应速度更快。不过仇斯年一凑近,他这脑子就跟冻住了一样,手也不听使唤了,一堆方块瞬间堆到了最高处。
游戏结束。
“跟我小时候玩的不太一样。”仇斯年低哑的声音近在耳边,高一的耳朵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耳根逐渐泛红。
仇斯年侧过头,瞥到了高一泛红的耳朵,他盯着看了几秒,然后站直了身子,说:“我小时候玩的没这么快。”
高一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耳朵,小声道:“我特意设置的,不快不好玩。”
“嗯。”仇斯年应了一声,走到桌前打开了电脑,趁这几天不要上课,他要把论文赶一下。
高一见他这就开始工作了,皱眉道:“你胳膊还没好全,不用那么急着工作吧?”
“打个字而已,我有分寸。”
“还是小心点。”
是该小心一点,仇斯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上次的事故是人为的,到现在也没抓到肇事者,仇斯年才刚搬来这里没多久,自觉自己应该也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看他不顺眼。
仇斯年开始写论文,房间里只听到啪嗒啪嗒的打字声,仇斯年擅长缓解这种尴尬无言的氛围,同样也很适应,不管气氛多微妙,都能自然地融进去。
不像高一,仇斯年才安静了三分钟,他就已经坐不住了。
“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高一站起了身,打算离开。
仇斯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嗯。”
高一关上了门,离开的身影有些匆忙,仇斯年盯着门口愣了愣神。
如果刚才不是高一主动提起来要走,他大概也不会让他离开,就这样安静地共处一室,感觉……也挺好的。
仇斯年起身拿了瓶清新剂,在陈泽刚才坐过的地方喷了喷,然后拿了块干净的抹布仔细地擦了擦沙发。
他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的味道,上次小侄子在他这里住了两个礼拜,他差点把客房掀了个底朝天,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连窗帘都换了新的。
他自认为没有洁癖,只是在某些方面有着奇怪的执念。
仇斯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靠垫。
是刚才高一靠过的。
心下竟然犹豫了几秒,仇斯年皱了皱眉。
他走过去,拿清新剂对着靠垫喷了一下。
仇斯年打字打得久了,还是觉得手臂有点受不了,他站起身轻微转了下胳膊,想放松一下。
门铃响了,仇斯年过去开了门,小姨拎着大包小包挤了进来,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地问:“怎么回事啊?你妈说你受伤了?”
小姨风尘仆仆的,刚从国外出差回来,飞机刚落地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出了点小车祸,没什么大碍。”仇斯年帮她拎过包。
小姨赶忙拦住了:“诶诶你歇着吧,你妈说你胳膊撞骨折了,要死啊。”
“哪有那么夸张,听我妈胡说,就是轻微骨裂。”仇斯年转了转自己的胳膊,“这不是能动吗,灵活着呢。”
“哎哟你给我悠着点吧。”小姨见他瞎动换就紧张,“现在怎么了,好了没啊?”
“快好了,医生说在家养几天就行了。”仇斯年摸了摸受伤的小臂,“过几天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小姨把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袋子放在了茶几上,“我给你带的礼物,里面还有给你妈的护肤品,到时候别忘了给她,还有你爹的,全在里头。”
“你是去出差,还是去旅游啊?”仇斯年笑着问。
“出差也不耽误我享受人生。”小姨甩了甩自己的卷发,“快乐是首要的。”
“难怪我妈要骂你败家精。”仇斯年翻了翻袋子里的东西,清一水的名牌,加起来得有十来万了。
他小姨赚得多,花得也多,跟他妈那个精打细算的性子比起来,仿佛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你这臭小子每次跟我讲话都没大没小的。”小姨瞪他,“给我看看你的胳膊呢。”
“你又看不出什么来。”仇斯年说着把袖子挽了起来。
小姨伸出一根手指在仇斯年的小臂上按了按,皱眉道:“疼不疼?”
“还行。”仇斯年放下了袖子,“别担心了啊,真没事,有事我肯定第一个找你哭去。”
“怎么撞的啊?肇事的司机呢?这事怎么解决的?”
小姨一下子就问到了重点,仇斯年犹豫片刻,坦白道:“没抓到肇事者。”
“什么?他还逃逸了?”
“嗯。”仇斯年点点头,没说自己那天是怎么忍着痛,一个人可怜巴巴打车去了医院。
“在哪撞的?监控呢?”
“说来你可能不信。”仇斯年跟她开玩笑,“我可能被仇家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