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淮察觉自己又被耍了个流氓,嘴唇动了动,知道自己说不过,闷声不吭地转回去,把散落的衣服叠好。
睡衣有些短,他俯身时缩上去一段,露出一小截白皙纤薄的腰。
薛庭放下毛巾,欣赏了会儿,伸手揽着童淮的腰,将人捞到怀里。
童淮瞅他:“干嘛?”
他微微卷曲的头发还没干透,带着微湿的潮意,俊秀的脸庞水洗的藕似的白,望着他的神情是天然的信任与依赖。
……年龄的确是个困扰。
薛庭抚了抚他的后脑,手指插入那头浓密柔软的浅色卷毛中,将他的头按向自己,吻上那张微启的薄唇。
童淮茫然地眨眨眼,唔了声,没有挣扎,顺从地搂住他的脖子。
本来只打算一触及分的亲吻,在对方无条件的纵容下,不知何时变得激烈起来。
薛庭呼吸微炽,将他按倒在床上,十指抵在床上,紧紧相扣。
童淮陷在柔软的床褥间,仿佛陷落在一团火焰中,整个人被压制在下,动弹不得,节节升温的空气让他几乎喘不过来,却又很奇异的充满了安全感。
他知道薛庭不会伤害他。
十七岁,火气燥,不小心就会擦枪走火。
走火边缘,薛庭很克制地放开了童淮。
童淮眼睛里蒙着层水雾,意识成了一团浆糊,迷茫地看着薛庭,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离开,蹭了蹭他的腿,鬼使神差溜出一句:“哥哥,我想长大。”
薛庭的手撑在他头边,僵了几秒,盯着他的眼神像是想吃人。
良久,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童淮的脸颊,声音微哑:“别这么叫。”
“啊?”童淮还想往他怀里蹭,“为什么?”
还敢问为什么。
薛庭话音微冷,捏了把他的脸:“不想开花就别这么叫。”
童淮:“……”
被他一捏,童淮回过神,小声嘟囔变态。
他脸红红的,默默往旁边挪,支吾着道:“你起来,我去趟浴室……”
薛庭将他按住,修长微凉的指尖顺着他的眉目扫过,掠过汗湿的鬓角,轻声道:“我帮你。”
漆黑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能将人吸进去似的。
童淮的眼睫颤了颤,把脑袋缩到他肩窝里:“……嗯。”
薛庭帮得很周到。
周到得童淮怀疑自己就快死掉了。
薛庭靠在床头,他眼眶泛着红,趴在薛庭怀里,脑袋抵着他的颈窝,手紧紧拽着他的领口,眼神有好几秒的空茫。
许久,他无意识地仰头索了个吻,气若游丝:“婷婷,我要不行了……”
薛庭眼底闪过细碎笑意,拨了拨他的耳垂,表情仍然很平静:“我去浴室。”
童淮垂着头,眼角余光里薛庭的衣角一闪。
他脑子一热,抬手拉住他的衣角,嗫嚅了一阵,小声说出口:“我……我也帮你吧。”
隔天一早,三班依旧热热闹闹,期待着元旦放假。
赵苟跟陈源吵了一架,不好意思借他的作业抄,转头一看童淮,吓了一跳:“我日,小童,你昨晚遇到狐狸精被吸了阳气吗?”
童淮眼下泛着点青,没太休息好,冷着脸拿练习册把他抽回去:“闭嘴。”
狐狸精悠悠闲闲地靠着椅背,翻了翻书,半晌,转头问:“今晚还要练习吗?”
明明知道薛庭说的是练琴,童淮的思维就是忍不住地歪到另一件事上,抿着唇烧了好半晌,才哼唧唧地吐出声“好”。
今晚的练琴之旅略微坎坷。
童敬远提前回家了。
童淮心里发虚,不过有正当理由:“我们练琴。”
薛庭倒是很淡定,跟童敬远打了个招呼。
童敬远其实还挺欣赏薛庭,和善地冲他点点头,让陈阿姨给两人准备点点心宵夜,笑了笑:“元旦晚会上合奏吗?爸爸过去捧场。”
“得了吧,”童淮撇撇嘴,压根不信,“庭哥走,老童别来打扰啊。”
昨晚不知道童敬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两人胡闹了一通,睡着时也没听到动静。
今天童敬远就在楼下坐着,俩人认真练琴,没敢有什么不和谐举动。
童敬远上来看了两次,见时间太晚,让陈阿姨收拾了客房,留薛庭住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从薛庭第二次来练琴撞上童敬远后,往后童敬远都提前回了家。
俩人规规矩矩练了几天,合奏总算跟“好听”能沾亲带故了。
晚会当天还要上课,下午开始准备。
礼堂里已经装扮得焕然一新,后台是各班表演的人,化妆的化妆、对台词的对台词、吊嗓子的吊嗓子。
鉴于俩人都不太靠谱,童淮选择的是比较简单的《小夜曲》。
换上表演穿的西服,他抓紧时间,又跟薛庭练了几遍,有些小紧张,期期艾艾的:“庭哥,万一翻车了咋办?”
薛庭冷静从容:“闭上眼睛。”
童淮:“……那还是不翻车吧。”
准备时间过得很快,晚会开始,前面过了几首歌和一个相声,就到童淮和薛庭了。
主持人报出名字时,下面的观众台上明显传来一阵激动的口哨声和掌声——但凡上过三中论坛的,没谁不知道三班那对X君和T君。
童敬远今天还真抽时间来了,跟校长坐在前排,听到后排的欢呼声,还有点高兴:“我家小崽在学校这么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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