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细微的挣扎都能让环住他的手臂更加收紧一分,强硬地不许他逃开一丝一毫。
但是再漫长的标记也总有结束的时候。
往常完成标记,魏淮洲最多再赖一会儿就会放开他,但是今天多了“男朋友”这层明确的关系,魏淮洲不大愿意放手了。
文心不想搭理他,他就自作主张从背后把人捞进怀里,额头蹭着他的后脑勺,时不时还要往人脸颊,耳垂亲上一口,上瘾了一样。
文心烦了想转头骂他,立刻就会被看准时机的魏流氓在唇上“啾”一口,挨挨蹭蹭舍不得放开。
久而久之,文心困意上头,就懒得理他了。
知道他困了,魏淮洲耐心地轻轻舔舐他的伤口,尽最大努力缓解他的疼痛,很快,怀中的人呼吸变得绵长而和缓,陷入梦乡。
魏淮洲勾起嘴角,感受着他腺体处月牙形的伤口轮廓,满心满眼的满足简直快要溢出来。
这位小同学现在是他男朋友了,不仅乖乖躺在他怀里,身上全是他的味道,脖子上带着他刚咬上去的标记,甚至刚刚还特别大胆地亲了他,凶巴巴地跟他说情话,被诱导发情了歪着头委屈巴巴催他咬自己……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又要忍不住了。
魏淮洲赶紧闭上眼睛试图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抛出脑袋,轻手轻脚地把人又往自己怀里揽了些,弓着身子,鼻尖轻轻贴在男朋友细白的后颈。
闻着白山茶混合红酒的特殊香味,今夜注定是个好梦。
……
常言道,得意背后是失意,祸福总相依。
魏淮洲也算乐极生悲的典范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起,文心就发现这个考拉一样抱着自己一整晚不撒手的人情况不太对劲。
总是像藏了冰块儿的身上竟然烫得吓人,手心,脚腕,额头,每一处地方。呼吸也变得沉重许多,嘴唇干得要命,额头上还有一层薄薄的冷汗。
发烧了,还是高烧。
文心在他怀里艰难地转个身往他背后摸了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盖,两只脚脖子也露出来一大截。
这人是蠢吗?冷不冷都不知道?
文心又气又急,想掰开他的手腕坐起来,魏淮洲烧得昏昏沉沉,还记得自己抱了谁一夜,死活不肯撒手。
“再睡一会儿,我难受。”
鼻音混着嘶哑,听起来都能想象得到他喉咙有多难受。
“知道难受还不放开老子,你是想秋游一趟病死在这个破山顶上是不是!”
魏淮洲也是烧得懵了,险些忘了自己没有在家,而是跟着学校几百号人宿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山顶上。
可是抱着小炮仗缩在被窝里的感觉太过美好,他有点舍不得放开。
“再抱一会儿好不好,我头好晕,得缓缓。”
“再缓一会儿接你下山的大概就是救护车了。”文心使劲扣他的手臂:“不想挨揍就快点放开!”
魏淮洲睁开眼,觉得眼角都因为高烧在发烫,文心被他困在怀里,四目相对。
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是可怜巴巴的茫然。
“你是小炮仗……还是我男朋友?”
“你说呢?!”什么破问题!
“我怕我烧糊涂了,昨晚做了个梦也当真。”
他大概是真的烧糊涂了,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
患得患失的表情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宠物,没有安全感,眼角眉梢都带着迷惑人的失落。
病了醉了一样烦人!
文心觉得这人就是看准了他容易心软,故意装出来的。
“你真的烦死了,没做梦!”
“小炮仗真的亲我了?”他不依不饶问得直白。
“……真的!”
“小炮仗真的说喜欢我?”
“真的!”
“小炮仗真的……”
“真的真的都是真的!”小炮仗终于被他烦炸了:“信不信,你要是再哔哔,下一秒你就会马不停蹄恢复成为一名单身狗!”
“……”
“那你再亲一下。”
魏淮洲沉默了一瞬,提出要求:“我觉得我现在脑筋打结,很不清醒,急需要什么东西把我拉回现实。”
“吻个屁,拳头要不要?”
魏淮洲不说话了。
文心恼怒地抬头看他,恰好撞进他因为高烧显得雾蒙蒙又没精打采的眼睛,眼尾通红,满目血丝。
别的不会,卖惨总是得心应手。
魏淮洲听到怀里的小朋友低声骂了句什么,紧接着,眼尾传来不同于他滚烫体温的温热,一个轻吻落下。
停留了不到三秒,很快又离开。
“行了吧,快点放开!老子可不想第一天谈恋爱就得忙着给男朋友收尸!”
一双铁臂总算听话地把人松开,文心飞快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去外面找随行的生活老师,离开时还不忘把帐篷拉严实,将清晨刺骨的冷风阻隔在外边。
魏淮洲有气无力地躺在被子里,感受着怀抱中还没有完全散去的温度,和遗留在眼角的酥麻,阖上眼睑,满心欢喜。
收尸?
别想了。
这么可爱的男朋友,他才舍不得让他年纪轻轻就守寡呢。
生活老师查看过魏淮洲的情况,很快同意放他回去。
文心家就在B市,打了个电话给家里司机,很快就有一辆黑色轿车开上山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