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球,起跳,投篮,进球,一气呵成。
杜斯然一个“我最牛逼”的手势还没出来,甚至都没落地,就被人拦腰一把抱住,一双手臂好死不死就环在他屁股下面的位置。
路言奸计得逞,仰头冲他呲牙咧嘴,笑得开心极了。
室内体育馆没球赛的话几乎不会有人进来,可是就算没人看见,这样被另一个大男人抱小孩儿一样抱着,那种尴尬也是一言难尽。
“我靠!快点放开!你干嘛啊!”
杜斯然脸烫得要命,撑在他脸上使劲往后推,一边挣扎想让人把他放下。
路言别的不说,一身力气压他一个Omega还是绰绰有余,手臂一收就让他怎么挣也挣不开。
“不放。”路言说:“除非你答应当我男朋友了,我就放你下来。”
“……”
所以有的人你真的是没办法搞懂他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杜斯然简直服了路言,又气又羞,往他肩膀上狠狠就是一拳头:“你是不是有病啊!有你这样的吗,找揍还是告白?!”
“都行。”路言一点不挑:“你爱揍就揍吧,我不还手,只要你记得揍完了答应我就行。”
说着故意抬起头,傻呵呵一张脸对着杜斯然,满脸写着“你揍吧我绝对不还手”。
“……就这样你就答应他了?”
文心脸色都变了,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叫没逼你?”
“听起来是有点奇怪啊?”杜斯然赧然地挠挠头:“不过我要是不想答应,别说抱起来,他就是把我扔篮球架上我也得拒绝啊。”
“老大,我是胆子不大,不过你也别把我想得那么弱,喜不喜欢什么的,搞清楚也不麻烦,拒绝和接受,对我来说也没那么难。”
文心侧头看着他,方才焦虑的心情平静下来后,竟然是一顿语塞。
什么时候这个以前总是喜欢躲在他后面让他给他撑腰的小男生也变得跟他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诚恳又直白,连他都自觉比不上。
低头猛地灌了一口水,双手搭在护栏上,一时无言。
才把自己半生不熟的恋爱史抖落出去,就算对方是他无比信任又依赖的老大,杜斯然还是或多或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局促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顺道转移话题问他:“对了老大,上回你不是说把你那位带给我认识认识吗?这么久了,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呢。”
“他?”
文心烦躁地啧了一声:“怕是还有的等。”
“啊?”杜斯然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懒得说他。”文心转过身,背靠在护栏上仰头盯着天空,杜斯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个怂蛋。
要是能比得上路言,甚至是杜斯然的十分之一,他都谢天谢地了。
……
魏淮洲被周凯和路言轮番打击,整个人从身到心再到灵魂都仿佛被掏空一样,丧得不行,只能怀着满心满眼的嫉妒沉迷学习,自我安慰。
所谓情场失意考场得意。
自觉处在夹缝中的魏淮洲英语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单说课前的单词听写,不需要到翻书都能写出个七七八八来,比以前简直好太多。
“我觉得我的语言天赋被开发出来了。”
魏淮洲终于有了个顺心事,得意得尾巴都快翘上天:“别说九十分,一百二我感觉都是小意思,完蛋,期末考我可能要超常发挥了。”
“哦。”文心作为他英语的第二启蒙导师,完全没有表现出学生学业有成该有的欣喜。
刚锁上的手机里躺着一条消息,陌生号码,只有一行字:我这段时间住酒店,你周末回家住。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发的,不过总算是个好消息。
魏淮洲的喜悦不能跟他分享,激动的情绪降低了大半。
“小炮仗,你最近情绪不是很美好啊,跟哥说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收拾他。”
文心心说那你倒是给我表演看看,你要怎么收拾自己一顿。
“老子情绪美好得很。”
“真的吗?”
魏淮洲长手一伸绕到他面前捏住他的脸颊,柔软的触感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他逗他:“我怎么看是个气鼓鼓的小炮仗?不会突然爆炸吧?”
文心脸一歪挣开他的手:“爆了第一个炸死你。”
“这么凶?”
魏淮洲啧啧两声,开始思考怎么给这个易燃易爆炸的小炮仗熄熄火。
课间只有十分钟,一眨眼功夫上课铃就响了。
老蔡踩着细高跟吧嗒吧嗒进来,水杯往桌上一放,就让他们准备课前听写。
魏淮洲刚把本子抽出来放在桌上,手臂就被拐了一下。
文心单手撑着脑袋,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忽然变得莫名有些别扭:“喂,跟你说个事。”
难得被这么“正式”地点名,魏淮洲立刻做洗耳恭听状:“请讲!”
文心皱了皱鼻子,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懊恼,又迅速收敛干净。
“等下要写的单词,你那个,记得住吗?”
魏淮洲极为自信地给他一个放心的手势:“妥妥的。”
“……噢。”
文心悄悄捏了捏手心,有点忐忑,但面上还是端得云淡风轻。
“这回听写要是能全对,你随便提个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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