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洲趴在桌上盯着看了半天,觉得文小炮犯困的样子实在可爱,趁着老师背过去写板书时往他头顶飞快呼噜了一把,入手依旧是熟悉的一片柔软。
文心目光撇过来,还没说什么,魏淮洲就很自觉抬起手:“咱下课再揍行吗?走廊有点晒,不适合罚站。”
说罢,特别真诚地眨眨眼。
谁知对方只是淡淡收回了目光,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魏淮洲以为他这是答应了的意思,弯起眼角,又往他头顶偷袭了一把,还得寸进尺地揉了好几下。
“一顿打不能白挨,预支点儿下周的。”
魏淮洲特别满足地收回作乱的猪蹄,淡定地看着对方抬起右手,准备拥抱对方爆炸式的怒火。
然而今日份的小炮仗是个被拔了引线的花瓶炮,被这么三番四次地动手动脚试试,一点要跟他计较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抬手揉揉困倦的眼睛,然后两手交叠往桌上一趴,侧脸正好对着魏淮洲。
“???”
魏淮洲被给了点儿颜色,咦了一声,凑过去准备开染坊了。
“这位哥,是什么让你在被摸了老虎屁股之后没有揍人?是小魏的关爱太浓。是昨晚的小龙虾太香?让你对我的容忍度在一夜之间暴涨到这样深不可测的高度!”
文心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剪影,琥珀一样的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红血丝,还有满满的藏不住的倦意。
“我好困。”
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小奶猫终于收起了利爪,伸手毛茸茸的脑袋邀请你给他顺毛,不然下一秒都能哭出来。
魏淮洲一下子又联想到了被他姐姐带走的咪咪,品相异常漂亮的布偶,总是喜欢蹭着他的腿喵喵叫,登时心都软了。
讲台上老师还在慷慨激昂,魏淮洲见他没注意这边,也跟着像文心那样面朝他趴在桌上,见对方还在看着自己,忍不住闷声笑了一下,伸手捏捏他的耳垂:“困了怎么不睡觉,硬撑着做什么?”
入手温温软软,忍不住又轻轻捻了两下。
文心难得乖巧地有问必答:“老师会看见,不想去走廊站着打瞌睡。”
“喔,这样子啊。”
魏淮洲特别耐心,哄小孩儿似的应他。
“嗯。”
嗯都嗯得这样毫无攻击力。
魏淮洲舌头抵着腮帮,不知想到什么,又往前凑了一点,两人离得更近了。
“小炮仗,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打掩护,让你放心睡,绝对不会被老师逮着,怎么样?”
“嗯。”
文心小幅度点点头,思绪完全被魏淮洲带着走,都没有问是什么条件就答应了。
这个小朋友太乖了,简直让劣性根被带出来的魏淮洲魏淮洲想无限制欺负下去。
“你叫我一声洲哥,我就帮你,怎么样,血赚还划算……”
“洲哥。”
“……”
魏淮洲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空了一下?
明明被别人叫惯了的两个字,被文心用困倦低哑的嗓音念出来,像是被注入某种特别的魔力,透过皮肤,往这个带着机会就可劲欺负人的心脏上轻轻划了一下。
微痒之后,心跳加速。
文心见他没反应,大概是以为他没听见,于是自己缩减了下,又叫了一声:“哥。”
“…………”
他大概自作自受地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子。
自作自受的某人默默伸出一只手遮住他的眼睛:“乖,睡吧,帮你盯着。”
接着直起腰把自己桌上的书一本一本挪到文心面前,一堵“挡风墙”完成后,魏淮洲颤抖着把手从文心眼睛上拿下来,转而捂住自己终于渐于平息的心跳。
这就是……父爱泛滥的感觉???
卧槽,牛逼……
——
最后一堂课放学铃响,魏淮洲看着睡饱了精神充足后又回复凶巴巴模样的小炮仗,颇为可惜地砸吧两下嘴皮。
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困了的小炮仗总是去得这么快。
眼见人走到门口了都没有要跟他道个别的意思,魏淮洲喂了一声,伸长手臂挥了挥:“小炮仗,周末快乐,记得想你洲哥啊!”
回应他的是一道无情消失的背影,附送一个中指:干。
魏淮洲照单全收,喜滋滋背上书包,跟几个哥们儿直奔网吧。
快乐的周末,从网吧五连坐开始。
啪啪啪敲击键盘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网吧,路言打的菜态度又不好,死一次嘀嘀咕咕,死两次骂骂咧咧,死两次就开始问候人祖宗十八代,等到死了七八次,终于摔了键盘:
破游戏玩儿不下去了!
魏淮洲斜他一眼,摘下耳机:“干嘛啊,菜还怪键盘?”
路言竟然好意思点头:“对!”
魏淮洲嗤了一声:“那你走路撞电杆上,是不是还得跟电杆打一架?”
“那倒没有。”
“也是,你欺软怕硬。”
路言鼓着腮帮子不理他,戳开键盘兴致缺缺玩起了消消乐,美其名曰冷静一下,余光看见魏淮洲又要戴上耳机,立刻眼疾手快给抢了过来。
“???”魏淮洲不解地看着他。
路言:“别啊洲哥,就这么玩儿呗?”
魏淮洲:“不,我要自闭杀人,不能跟外界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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