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宁偏头看了眼枕玉,枕玉向她做出一个摇头动作。
缇宁默默吸气:“太医不是让你休息吗?”从前都不见你如此勤政操劳,如今又怎么摆出了一副为国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
听罢,裴行越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
“我?”缇宁神色茫然。
裴行越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神,露出一个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难到你不想我当个好皇帝?”皇帝这个位置对裴行越本身的吸引力不高,他才懒得管那些蠢笨自私的人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都不值得付出心神。
可想要得到一个女人,总是要付出什么的。
他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缇宁愣了下,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裴行越会说出这个答案。
诚然作为一个女人,她很容易被裴行越那张好看的皮囊吸引,也因为几次救命之恩,以及被那些温柔蛊惑。
但她心里很清楚,她和裴行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朕过去了。”裴行越笑着道。
及至他朝前走了几步,缇宁才如梦初醒,她猛地叫住裴行越。
裴行越回过头来看着她,缇宁回看着他那双茶褐色的眸子,“我喜欢劳逸结合的皇帝。”
裴行越怔了一下,他朝缇宁走过去,“我们去散步?”
他朝缇宁伸出手,缇宁迟疑了半晌,慢慢地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我本来安排了一个大剧情,写了一半都删了,剩下的日子相濡以沫,缇宁会慢慢对他敞开心扉的。
有番外,没交代的事情留在番外。
第72章 番外一
康宁第五年春, 新帝二十七, 后宫仍是空无一人。
那些守旧古板的朝臣急白了头发,最开始昌乐公主和新帝的流言传出来时,这批古板守旧的大臣可是想好了, 若是陛下有立妃立后的圣令, 哪怕是以死相逼也在所不惜, 可是新帝继位快五年了, 当今别说立妃嫔了, 就连一个女人也没宠幸过。
这波老臣急了。
当今虽然刚开始登基时脾气略微阴狠, 不动声色取人性命,可那不是因为刚刚登基, 严法能让那波心怀不轨的人望而却步, 再者说,这几年帝位稳后, 当今可是难得的贤明之主。
说句不敢说的话, 先皇已是很不错了, 可到底没有新皇聪明,是以当今治下要比先皇还好。
可陛下无子, 终究是个极大的隐患。
是以,这些大臣也不挑了, 昌乐公主就昌乐公主吧,她毕竟是个女人,反正也不是陛下亲妹妹,再者说, 昌乐公主如今的籍贯又被记在了赵桉将军名下,不算先皇的女儿了。
可是这两个人明明相互纠缠着,就是不成婚,他们是不急,一波老臣可是急白了头发。
这群人的急躁裴行越早就知道,不过如今是看不到了,因为他正轻车简行南巡。
登基近五载,总体算风调雨顺,百官传回来的消息也是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不过裴行越不会全相信这些臣子所言,坐的位置越高,便越容易被遮蔽眼睛,所以亲自去看看很有必要。
不过缇宁对此的反应是,你编,你继续编,明明就是因为在京城呆太久了觉得无聊罢了。
裴行越笑了笑:“难道你不无聊?”
缇宁无话可说,于是在草长莺飞的三月,两人一起出了皇宫。
一路南下,日头正高,一行人到了徐州城。
缇宁盯着熟悉的徐州两个字,有种恍然若昨世之感,裴行越低笑道:“小嫂子,故地重游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
缇宁瞪了裴行越一眼:“闭嘴。”
裴行越果然闭嘴了。
枕玉驾着马车,听见缇宁有些恼怒的声音,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她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主子会对一个人纵容至此。
马车在徐州城内一家比较豪华的客栈前停下,裴行越出宫带的人不多,总数就六人,一行人住进客栈里的小院。
裴行越是和缇宁一间房,睡过午觉,日头偏西,裴行越带着缇宁出门,倒也没让侍卫们跟随,若说武力值,恐怕都不是裴行越的对手。
缇宁虽然长居皇宫,可每个月出门的时间也不少,只是京城的风俗和江南差异甚大,街头两侧叫卖的东西也各有特色。
两人先去逛书画铺子,这两年,缇宁艺名无忧居士的画在京城内也是小有名气,但一路南下,就丝毫不出名了。
不过缇宁也不气馁,她才二十多岁,等她临死前,一定能成为赫赫有名的大画家。
但让她感到忧伤的是,虽然她兢兢业业钻研画技,裴行越每天都有一个天下等着他处理,可他闲暇之余,依然画画,陶冶情操挺好的,可他比缇宁还画的好,明明两个人付出的时间呈倍数差距。
不过倒也有好的方面,裴行越从不留私,他进步后还锲而不舍地帮助缇宁进步。
两人逛了几家书画铺子,嘀咕和北方画区别后,已经日暮偏西。
“去吃晚膳。”裴行越说。
缇宁闻言,瞧见前方不远处就有好几家食肆,抬手指了指:“去哪儿吧。”
裴行越摇摇头:“不去那儿,我带你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
“远吗?” 如果特别好吃,缇宁也不介意多走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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