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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母包落在了床上,白语薇将浴袍拢紧,被他质问地无地自容,可胸口被按下的郁郁不平也诈尸似的涌了出来。
    在他的立场里,错误的根源是她,是她没有忠诚,是她裤腰带比棉裤|裆还松,是她耐不住婚姻的寂寞爬出高墙寻刺激,都是她的错,他陆淮修月朗清风,在这场婚姻的征途里是绝对的正义者,没有为信托结婚,没有因她的过去迟疑,没有备双穴墓与人共葬,没有在生活里布下玫瑰的生命。
    都是她的错。
    但,“如果她真这么好,你也应该终身不娶的。”这辈子守身如玉,这才比较像爱情,而他们就是一场活在曝光下的婚姻,充满了算计和计较。
    泪扑簌簌坠落,无声化进地毯,只鼻腔的杂音提示白语薇的情绪波动。
    陆淮修一愣,握着酒瓶的手一时不稳,大片暗影在地毯上扩开。
    他掌心拭去软弱的湿润,确认看不出半分后,迟疑地抬头,“谁?”
    “你心里的那座坟。”
    作者有话要说:  为迟到抱歉,本章给一定订阅比的2分留言读者发红包,24小时内有效!抱拳!谢谢!
    第33章 猛虎嗅蔷薇
    “夜明珠”在陆园的尖棱顶与皎月辉映, 明珠被贡在顶头, 月亮被捧在天上,它们使劲发光,谁也不承认自己黯淡。
    漫漫长夜, 如常寂静, 却不太平。
    “双穴墓?”陆淮修像被雷劈了, 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陆淮修, 我问你, 我将与你共度余生, 可会在死后与曾深爱但逝去的男友同穴而葬,你作为我的丈夫你会如何?” 白语薇捂着心口, 避开目光, 她的小腹隐隐抽痛,暗知不好, 可心绪此刻动荡, 根本叫不得停。
    “那白语薇我问你, ”他缓缓起身,在震惊中捂住胃走向她, 不住地苦笑摇头,“你就是这个原因......出轨的吗?”他突然想起了白森山, 想起她那些小孩子气的报复,他纵他溺,可没想到会以一种如此可笑的方式落到自己头上。
    说不是!
    说不是他还能好过一点。
    “是。”白语薇双腿虚浮地几乎站不住,后退至床沿, 坐了下来,心虚低声道,“就一次。”
    窗边经过一声鸟叫,嘲讽了声她的“一次”。
    画面涌入脑海,理智顷刻被吞噬。陆淮修被轻描淡写的“就一次”撕裂,举起酒瓶甩向门墙,使劲疯砸了两下,“嘭——”“嚓——”,玻璃碎片四溅。
    有一片划过白语薇的脚踝,不知破了没。她没喊叫,静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甚至看着他此刻的疯狂,她变态地升起了一股释然。
    你看,他那么那么在意你,如此绅士的人居然为你化身野兽。
    白语薇不敢相信自己竟可笑到需要用出轨来证明丈夫对自己的爱意,可胸口莫名胀满的情绪证明她就是这么可笑。
    陆淮修的虎口在流血,温热滴落,可胸中怒火燃烧,消去了身体的感觉,直到血腥味漫进了空气,他回头看了眼安然的白语薇,才茫然地抬起手,苦笑起来。
    血在夜的视觉里是黑色的。
    怀疑在不肯交流的婚姻里是致命的。
    “陆太太,婚姻里有一词叫‘坦诚’,我承认,也许我没有对你坦诚过去,”他吸了吸鼻子,仰头望向诡异的雕花板,绝望道,“可就像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坦诚一样,不是我不愿意提那段过去,你有没有想过......”话及此处,他还是踩了刹车,颤栗地停住了,没有说下去。
    他生生将撕心裂肺的汹涌吞下,双手抱头颓废蹲下,憋的面目几乎扭曲。此刻他就是一个被点燃的□□,早已过了炸点,却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住某样根本不值得去守护的东西。
    “我想过什么?”白语薇知道他要说什么,前半夜一切都清楚明白了,“陆淮修你说啊!”
    她根本不是什么风光大嫁,也没有什么伟大又深情的接盘侠,这个阶级没有真爱,她也没变成感情的幸运儿,从来从来,都是钱权驱使下的虚荣奴隶罢了。
    她没有被额外恩尚云端的爱情,也不必摇尾乞怜地在婚姻里回报他全部的自己。
    他们都喝了酒,酒精扭曲了情感秩序,一切似乎失了控,平日相敬如宾的恩爱顷时崩盘成一片散沙。可酒精的量却不够他们失智,还踩着不忍伤害、不愿坦白的底线严防死守。
    也许这就是他们惯来的相处,说话做事留三分,从未撕下面具。
    “她叫赵霓霏。”他的声音在剑拔弩张里突然温柔了起来,“名字好听吗?”他问完,轻笑了一声。
    白语薇冷笑道,“和陆淮修刻在一起应该很配。”
    他感受到她的幽怨,扯了扯嘴角,自嘲道,“确实,没有谁不想跟天使葬在一起,就算是一个无神论者。”
    ***
    赵霓霏是个很大的意外。
    陆淮修是在最叛逆的时光里遇见的她。
    他的叛逆来的很迟,约莫在大二,那会他戒酒恨酒,烦躁之下破罐破摔地迷恋上了抽烟。
    赵霓霏是中国留学生,长相清秀性格不错,平日勤工俭学艰苦朴素,在陆淮修看来她很爱管闲事,可周围的德国同学都叫她“来自中国的天使”。
    是赵霓霏追的他。陆淮修自认记性很好,可却模糊了彼此在一起的具体时间和动机。他记得那会她总劝他戒烟,说抽烟对肺不好,她父亲就是肺癌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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