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不到二十,“背叛”于她是坍塌了世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就为了看一眼纯洁无瑕的初恋,那个被她“背叛”的人,只是好像没有缘分似的,她一直没能走脱,还被醋急攻心的汪致霆找上门,质问她的水性杨花。
她又喝了口酒,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男人可以无耻到这样一个程度,后来,她破罐破摔,变得和他们一样无耻。
汪致霆浴袍都没来得及系上,一把将半空晃荡跟像是要寻死模样的白语薇扛下,扔在椅子上。他动作粗暴,语气也极差,“白语薇你要是为一个男人寻死觅活我就看错你了!”
白语薇全身软的像打了肌松剂,可神志清明得很,她门齿咬着酒瓶,舌尖抵住瓶口仰头灌下。酒瓶“咚咚咚”地甩在了地砖上,她一腿跨架在扶手上,无所谓地说:“我不需要你看的起。”她不需要任何人看得起。
只有不屑别人的褒奖,如此,恶言才不能以同样的路径伤害你。
人歪坐,发轻漾。露台的朦胧光线晃在她脸上,将她冷白皮下的笑映得迷离,分不出喜还是怒,看不出清醒还是迷醉。
纽约的四月寒意不减,她分寸感的瘦削此刻看着分外单薄,汪致霆叹气,“是是是,也没谁敢看不起你。”说着,他尤带体温的浴袍罩在了她的肩上,“出来也不穿件衣服。”
白语薇的眼神微微往那处飘了30度角又飞快收回。她应该是喝多了,多的失控,多的要犯错了。
汪致霆见她无神地望向绿植,手触上她架在半空的脚丫,血色的甲油甚是撩人。怎么每个部位都那么美好,像是上帝精工雕刻过的瓷娃,偏偏性格是臭的要死呢。不对,她多数时候都冷脾气,应该是只对他臭。宋茗心说过,白语薇的脾气分为汪致霆在和汪致霆不在两种。多暧昧的词,“只对他”,可是有更多更多的温柔和包容是“只对陆淮修”。
“干嘛入?”白语薇没看他,收起脚,双手抱膝。
“想入就入呗。”他身上仅片叶遮身,此刻大喇喇地坐着,有些地方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有病。”白语薇无语地眨眨眼,不过还是没看他。她有些好奇,可禁忌到不敢想象,他就这么大敞着,那鼓囊......辣眼的很。
暗光与暧昧无声漫流,晚风撩动发丝。凳子猛地“滋啦”一声,黑影与气息扑近,白语薇往椅子里缩了缩,汪致霆是个气场很强的人,和陆淮修的清泉气质不同,他全凭自己无赖的眼神和强劲的荷尔蒙夺取你所有的冷静自持。
平日还能装腔不屑,这会白语薇全身都在叫嚣着,去,他多好啊,这会你需要他,不管是被全心地注视,还是寒夜里的温热,你都需要他。
他抄起腋下将她拽到鼻贴鼻的亲密,强迫她对视,“白语薇,你看我是谁?”
眼前的黄毛小子还能是谁,土的掉牙的发色,她倒是想自己辨不出他是谁呢,噘嘴道:“乌龟儿子王八蛋。”她喷了他一脸酒气,避让的眼神像是含羞带怯。
汪致霆笑,轻声问:“你不是让我别来找你吗?你找我算怎么回事?”
白语薇囫囵着舌头,拖长尾音,“我乐意。”
“白语薇,你是又在那伪君子那里受刺激了吧。”
她没了声儿。酒精让她对一部分情绪迟钝,而另一部分随着他的靠近,正在膨胀。
他紧咬下颌,“你是准备离婚还是找刺激?”
白语薇一愣,离婚?她冷笑起来,一声一声,停不下来了似的。汪致霆受不了她这样,看不惯她为陆淮修难过。他捏上她的脸,舌尖微触试探后用力地吻上她的唇。白语薇疯狂地回应后,笑声才在空气里戛然而止。
晚风缠上,蕉叶摇动,肤与肤热切地相触、相撞。
夜色掩去羞耻,浴袍掉落时,她阻住汪致霆的动作,跌回到藤椅上,像是卸完了火突然的冷静,“你说得对,我们这样的人结一次婚就天长地久确实痴心妄想了点。”
“那就早点了结,你知道的,”他双手一撑,将她固在藤椅上,“我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可能就没有这么个人。可能天长地久就是忍耐天长地久。她自嘲地想。
白语薇吊起了眼角,拉过他身上唯一的布料,啃了口他微碴的下巴,“可是,汪致霆,不是陆淮修也不会是你。”
“他有八块腹肌?”
“没有。”他就是个弱鸡。
“他有188?”他挑眼。
“没有。”一目了然,谁有这傻大个。
“那......我这么差?”他欲言又止,眯眼看向她。
白语薇垂下眸子,勾着的手指一松,松紧“吧嗒”一声弹回八块腹肌的原位。
“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夜的纽约,不止的情|欲。
白语薇在颗粒的颠簸中听见了火车声,她在汪致霆的脸上看见了一朵乌夜玫瑰,刺目碍眼,她按住肩翻了个身。他问:“白语薇,告诉我你在想谁?”
“你。”
“那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要背对我?
她颠笑,一缩一缩叫人皱眉,“因为你厉害得都不像你了。”
“比陆淮修厉害吗?”他用了几下力,“嗯?陆太太?”
月光映在背脊线上,划过一道弯弯的银弧,那道弧线波浪般颠来簸去,泛滥成不知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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