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画抹了把眼泪,犹豫了会,问她,“那你跟姐夫说过吗?”她难以想象陆淮修准备和别人一道埋了,他明明满心满眼都是姐姐呀,如果这都是装的,那她真的不信爱情了。
“语画,你还记得你有次喝醉了对我说,‘姐夫真好,不在意你那些过去’,”白语画听后一鲠,马上想要为自己的酒后之言辩解,白语薇打断她的吱唔,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也想过他可真好,我哪儿来的运气可以遇见一个毫不在意的‘接盘侠’,可事实证明,我真的没有好运气。”
所有她曾笃信最爱她的人,最后都会一一展露出不忠的面孔。要么是她倒霉,要么就是“过来人们”说的不错,男人真的不能信。
已经是极好的现状了,没必要打破,没必要。好运就是件华丽的外衣,内里的腐朽则是代价,她反正大多时候都是在活给别人看,别人艳羡的目光和崇拜的话语会滋养她的虚荣心,助她在这段膈应的路上走下去。
白语薇近来易梦,闭上眼便是数不清的梦,翻来覆去的,醒过来人极其乏累。也不知是噩梦还是春梦,总梦见那晚的停电,待她在禁忌边缘冲浪身体缠上身旁熟睡的陆淮修时,梦境又冷不丁地堕入那片墓地。
她感受有力的藤条缠绕周身,涌动的温泉包裹并冲击,可一睁眼,人总有着无尽的压抑。陆淮修会在清晨亲吻她的后颈,悄声说,“让你闹,现在兴奋过头睡不着了吧。”
白语薇拱拱身,将卷曲栗发铺盖,沉沉的呼吸喷进软枕里,鼻尖哼出两声不情愿的娇|吟。
陆淮修则精神抖擞地自己张罗衣饰,他有一个极温柔的习惯,就算在白语薇冷战的那几天,他都雷打不动地送来早安吻,大多时候她都在睡觉,隔着眼罩感受面庞上一道温热覆上,接着是额头一道湿润,有时候是唇,有时候是耳垂。
多少恨都会在清晨这一轻描淡写的吻里清零。
就是这样面面俱到的男人,就是这样一个好到难分真假的男人,心里有座坟。
她想着便又入了梦,继续与那噬梦兽厮缠。
日日夜夜,如困兽之斗。
***
抵达纽约是周六,人流大,她和宋茗心被堵的没了脾气,到酒店后白语薇到水池边倒了杯水灌下便睡了。
睡前白语画发来一条消息,【你跟致霆哥真的没什么吧?】
她回,【没,放心,我有分寸。】
没了王珍妮的半夜唱歌,也没了身旁的他心者,她睡了个难得的好觉,醒后皮肤状态极好,素着张脸没画眼线,白的发光的脸只涂了蓝调正红,手稍松动发根,波浪便丝丝绺绺地垂落下来。
她敲了敲对面宋茗心的房门,低头将房卡塞好,耳边“咔嚓”一声,须后水清香扑鼻而来,她疑惑抬眼,目光仅及至胸|前,便知是谁这么骚,她蹙起眉头,“你怎么在这儿?”
汪致霆薄唇叼着烟,“你找谁?”
白语薇攥包的力度猛然加大,指尖掐进了真皮里,“不好意思,打扰了。”她飞速甩头,扬起的发尾拍了记响亮的巴掌。就像过去的情景重现一样,只是他在床|上被手铐铐着。
汪致霆拉住她,“白语薇这么禁不起开玩笑。”
白语薇立住,背对他装傻问:“什么玩笑?”
他怕她误会,忙解释,“茗心换了间房,这间空调声音吵,这层没房间了,她在楼上。”见她不语,又拽了拽她的手,补了一句,“里面真没人。”
白语薇冷笑着转身,“汪致霆,里面有没有人干我屁事。”
他眯起眼,咬紧下颌问:“那你原谅陆淮修?”他就不明白了,“你可以接受精神出轨?”为什么他就不能被原谅,为什么陆淮修可以。他知道他们还那般好时胸中怒气更盛,白语薇你双标!你说过你最恨不专情的男人的!
“我不知道我接受哪个,但我一定不接受身体出轨。”她意有所指地眯了眯眼。
他将烟吐了,咬下自己的唇,挑眉提示她:“你也出了!”
她眼神一黯,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低了半个度道:“我没有!”说完她抬脚欲走,顷刻被汪致霆单手箍腰往屋里带。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她挣扎的动静不比手机小,可偏就困在那包一样大小的摇摆空间里。
下一秒汪致霆把门大力地踹上了。
他恨死白语薇这咬死不对话的脾气了,铁了心要同她交流。进了屋他也没多占便宜,将泥鳅似的她往床|上一搁,叉|腰道:“我有话对你说。”
白语薇方才挣扎太蛮,喘得颈下波澜起伏,作势要狠狠瞪他却见他望着某处一双手在腰|际张张合合。汪致霆真的是一如既往地无耻,那晚当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亲了这狗贼的嘴,害她做了一个月噩梦不说,居然连理直气壮怨陆淮修的勇气都缺了大半。
她将领口拉好,手搭在胸|前,看向被他甩在桌上的包,恨恨道:“我先接电话。”
这是第二轮震动了。
汪致霆替她掏了出来,“老公”两个词刺眼地闪烁。又一股无名的妒火蹿起,草他妈的白语薇以前爽的时候这么叫过他的,他想到此处整个人都要炸了,报复似的,他在白语薇伸手来抢之前点下接通键和扩音键。
——“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做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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