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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俩也不是没有较量,白语薇完全不需打圆场,他们的战争开始和结束都很突然。比如昨晚王珍妮餐间阴阳怪气,念叨自己这把年纪同儿子儿媳住一块不合适。陆淮修用公筷去肥夹了块瘦肉给白语薇,她挪开,他硬喂,最后不得已吃了,他凑近非要她张口确认。白语薇笑着在桌下轻轻蹬他。做完一系列恩爱的动作后,陆淮修又喝了口汤,仿佛才接上上半段剧情似的,恍然开口道:“妈咪,你这把年纪总住酒店也不合适。”他说完王珍妮摔了下碗又没了声。
    白语薇的清净生活被王珍妮填满,可能她扰不着陆淮修就想把白语薇惹恼了好让她吹点枕边风,白语薇还当自己这几年什么场面都见过,什么三八都应付过,怎么也能沉下气来,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王珍妮的耍泼能力,无孔不入地试探她的耐心边缘。
    “薇薇,这个王总说你们以前很熟呢。”她指了指财经频道正在接受采访的一个中年男人,语气像是质问又像是八卦。白语薇抱着抱枕斜靠在贵妃榻上,听她这么一说瞬间连电视都不想看,起身欲走,这种人她见得不少,吃过饭或是碰过杯在他们眼里就是沾了段风月事,也不看看自己脑袋上几根头发站岗就敢碰瓷她。
    而这种话在分外介意她过去,在她流产时指责她过去行为不端的婆婆口中说出来更是刺耳。
    王珍妮拉住她手腕,假笑道,“跟妈聊聊嘛,我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有点过去,我就是呆这里太无聊了,我婚后很多年都不在这里生活,对S市没有你熟。”她就不懂这么无聊的宅子白语薇年纪轻轻是怎么呆得住的,婚前也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良家。
    白语薇很想自己回房间画画图看看剧或者睡睡觉,偏还是沉了口气耐下性子坐了下来陪她,听她倒了一箩筐别家中年贵妇空虚无聊的装逼生活,到了晚间陆淮修回来,她赶紧躲到房间去看剧。
    宋茗心的消息来得刚好,两个月的进修,谁不愿意去,两个月的健身房她都去。
    【不会舍不得老公吗?】
    【舍得!】
    白语薇同陆淮修说自己要去纽约学习两个月,陆淮修倒是松了口气,“我怕你在家闷坏了,我妈她......”他并不愿同白语薇说细节,这样的事不算光鲜,他难以诉之于口。幸好白语薇体贴没有过问,对于他要求的别让王珍妮乱走也照办。他背过身去,打开笔记本,“我明天找两个保镖看着她。”
    “那保镖可真辛苦,上次小王不肯开车载她,她硬是把人的脸给抓花了。”白语薇还为此事忿忿着。有时候她觉得王珍妮就像疯了一样,虽然她反复劝自己每个年纪都有寻爱的自由,可五十二岁这般疯狂为爱走钢丝还是需要一点接受时间的,毕竟她母亲是一个那样隐忍的人,白嘉辰被带回家她连声儿都没怎么吭,倒是把她气得恨不能掀房顶。
    白语画打来电话时,白语薇正喝着燕窝,Alice和Amy在打包行李,多是些生活用品,衣服什么的她都去当地买新款。
    陆淮修每次都会提“智商税”这个词,她努力找出喝燕窝的科学依据却发现她的依据也不过来自贵妇的口口相传,最后她实在想不出什么,蛮横地提脚踢他,“你是交不起这个税吗?”
    “税自然是交得起,”他手搭在她肩上,轻轻地拿捏,笑道:“就是不喜欢我太太喝别人的口水。”
    白语薇赶紧咽下最后一口,将碗用力一搁给自己顺气,可真够恶心的。
    陆淮修够手从摆满瓶瓶罐罐的梳妆台上拎出震响的手机递到她手上,口型说“yu hua”。
    白语薇接过,唇角肌肉勾起笑容,不紧不慢地避身去到里间。
    果不其然,一接通便是一通大骂:“陆淮修就是个王八蛋!姐!我们不要他了!”说完,电话那头痛哭起来。
    白语画从第三墓园出来时细雨霏霏,雨丝温柔地斜落,飘在她通凉的身上。她不敢想象白语薇在森寒的冬日来这里是什么感受,她这个局外人都要崩溃了,当事人定更加生不如死。
    还有一周就是清明了,最近陆陆续续有人过来祭拜,她在赵霓霏的墓前看到了一支粉玫瑰。她没忍得住,将花枝掐的粉碎,跺踩了好几脚,临转头前看了眼赵霓霏的照片又吓得半死,她在逝者面前做不好的事。
    赵霓霏不漂亮,照片里看起来特别普通,虽然比她好看点,可和白语薇这样的神级美女根本不好比。当然,她知道她姐夫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可白语薇说他心里有个爱人时,她总以为应该是个和姐姐差不多美貌的人,不然站在一起多难看啊。
    姐姐和姐夫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夫妻,怎么会是假的呢?她想着想着,又蹲在草地里哭了起来。
    白语薇听她哭了一会,好不容易调试的心理又跟着跌落到了谷底,她叹气道:“那你还怪我吗?”白语画和汪致霆逛了圈街,不知道汪致霆同她说了什么还是她自己闻出他两不对味,发出“姐姐怎么可以婚后还这样”的质问。
    白语薇没有想告诉她,索性不接她的电话,没想到她给她安了个心虚的名号,跑到陆园声张“正义”。那天白语薇哭了,白语画都多久没见过姐姐哭了,立马信了。
    说是信了,其实不尽然,毕竟陆淮修的好太深入人心,过了几日她还是亲自过来了一趟,只是没想到这墓碑的震撼力这么大,把她这么胆小的人都激的对逝者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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