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楚莞看江戈半日不答话,心里有些着急,忙赔笑道:“您倒是给阿莞做个证啊。”
“臣的家事有劳陛下费心了。”御前又跪了一名年纪四十左右的男子,却是宁忠侯本人:“想是阿砚好心办了坏事,都怪他太不小心,疏忽大意了,臣回去定要好好教训他们惊扰圣驾之罪。”
宁忠侯见两个儿子在御前拉扯,吓得脸色发白,生怕带出一些侯府中见不得人的事儿,因此才跳出来避重就轻地认罪。
“这是御前,陛下正在查案,怎么侯爷却这般着急地给案子定性呢?”沈驰站起来,躬身道:“以臣看来,此事疑点颇多,侯府爵位尚悬空,而臣听闻江府的夫人素来擅长调香,今日惊马究竟是疏忽大意还是有意为之还需进一步彻查。”
“你什么意思?”宁忠侯听完沈驰的话气得手都抖了,也顾不得皇帝在场,指着沈驰愤愤道:“你是在说本侯的儿子会因为爵位做出兄弟相争的事?阿砚对兄长一向有爱,香料种类万千,再擅长此道的人也难免百密一疏!沈驰你不要多心!”
“是我多心还是侯爷昧了良心?”沈驰说话冷冰冰的,丝毫不给宁忠侯留脸面:“若侯爷心怀坦荡,为何不彻查此事?这样既能保江戈平安,也能还你们侯府一个清白!你遮遮掩掩,还不是因为怕家丑外扬,不好收场么?侯爷,你是在给小人可趁之机,他日定后悔莫及!”
“你……你……”宁忠侯心中的确是这个想法,被沈驰直白地说出来,脸登时黑了。
“求陛下为臣妇做主。”江戈的妻子泪眼涟涟,也跪倒在皇帝面前。
皇帝望向她:“你又要说什么?”
看着丈夫差点坠马,江戈的妻子吓得手脚发软,方才她看公公站出来,便一直没敢说话,但被沈弛的话戳中心事,也顾不得什么了,啜泣道:“楚莞这香囊绝不是无意的,这几日她总是来找臣妇,说那香囊的好处,今日江戈本来并未佩戴这香囊,出门时还是楚莞提醒的,她……她一定是有意的!对……她就是个心怀歹毒的人,恳请陛下明察……”
“嫂子为什么要这样践踏阿莞的一片真心,香囊让大哥受惊,是阿莞的错,阿莞愧疚难当……但是嫂子的推断未免把阿莞想的太有心机了……”楚莞抬起水汽弥漫的双眸,弱弱地开口:“还是说,因为嫂子一直怀揣着想害人的心,才会把人想得这么坏呢……”
“皇帝!你不要听这丫头胡言乱语!”始终未出声的太后看见楚莞还想攀咬他人,登时怒了:“哀家看到这场面,倒是想起几年前我过寿诞的事儿,当时也是这楚莞,说什么阿芙晕倒了,今日又在这儿狡辩,真是满嘴的胡说八道!”
对这个破坏了自己寿诞,又来给皇帝诞辰添堵的楚莞,太后十分不喜,觉得有她的地方似乎就没有好事儿!
皇帝沉吟道:“此案似乎另有隐情,朕想着还是要查一查,依母后的意思呢?”
“查,当然要查!”太后冷冷地睥睨跪着的众人:“让皇城司把他们二人和贴身的奴才都逮过去,一个个地好好查!”
话音一落,江砚和楚莞的肩头不由同时一抖,进了皇城司那种地方,不死也要掉半条命,没有人会不怕的。
“皇上饶命,太后饶命。”春溪见楚莞阴谋败露,皇城司都惊动了,扑通跪在地上:“奴婢说,奴婢说……那香囊就是为了害大公子才做的,她让奴婢去采买香料,还说……还说打马球之前必须要把香囊做出来……奴婢还看见她曾经拿着一点儿香料去找大公子的马,想是试试有没有用……”
她断断续续说出人证物证,把楚莞做的恶事交代得明明白白。
杨芙不由得一笑,她早知这个春溪是个见风使舵的货色,她在紧要关头狠狠反咬楚莞一口,也不枉废杨芙上一世对她的了解。
这番话说得楚莞脸色惨白,她头都不敢抬,瑟瑟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这……这都是楚莞这个毒妇所为!”宁忠侯生怕牵扯到自己的儿子,颤抖着喊道:“此事和阿砚无关,陛下,此事和阿砚无关啊,他一直是个懂礼的好孩子……”
皇帝把目光移向跪在地上的江砚:“江砚,你父亲说你对此事一无所知,你觉得呢?”
江砚始终一言不发地跪着,听到皇帝问他,才磕了个头艰难道:“此事……臣从一开始就知道,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看江砚直接应下,皇帝倒有几分意外,他沉吟不语,似是在思量该如何处置。
“陛下。”杨芙咬着唇,凶巴巴地看了江砚一眼,开口道:“陛下在看画的时候说过,想让天下的兄弟都友爱相助,可江砚却觊觎爵位,还敢残害兄长!这样的人只有重重责罚,才能让天下人看到不敬兄长的后果呀。”
江砚抬眸,望着端坐在椅上的杨芙,椅子宽大,愈发显得她娇小可爱,如水般的双眸仍然清澈无辜,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可偏偏说出的话却如刀戈般直直地刺到人心里。
她真的对自己深恶痛绝了么?
第68章
皇帝闻言神色一滞, 不由想到方才刚说到的话,他此时最忌兄弟相争, 江砚却在风口浪尖上做出这种事!
自然是要重重惩治他, 也好给天下人做个震慑。
“此事既已查明, 就不必劳烦皇城司了。”太后看向皇帝:“怎么处置, 陛下拿主意吧!就如阿芙说的,莫要姑息了心怀歹毒, 残害兄长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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