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不能让心怀叵测的楚莞嫁给怀王!
第49章
花霁摇头道:“表姑娘可真是阴险, 当着老太太的面儿是温柔做派,私底下却是这种嘴脸。”
“她最是奸诈, ”杨芙双手托着脸, 不忿道:“偏偏总做出柔弱谦让的模样, 好像我们让她受了多少委屈。”
楚莞才十三四岁, 长得纤细柔弱,说话也轻声细语, 眼波流转时,让人觉得她就如同春风中飘摇的芦苇,让人忍不住的想去顺从她的要求。
也正因如此, 杨芙才被骗了一世,上一世, 每次杨芙觉得楚莞做得事情让自己寒心时, 看到她抽噎着诉说姐妹情和坎坷的身世,就又忍不住去哄她。
杨芙冷笑道:“杨蕖锋芒毕露,祖母和父亲不敢留她, 楚莞这个罪魁却留在府里好好的, 还能来算计国公府的嫁妆!”
“真该让老太太听听楚莞说的那些话!”花霁神色也冷了下来:“要是让京城的太太姑娘们知道她这个模样,别说要嫁妆了, 不骂她白眼狼都是便宜她。”
杨芙心里一动:“要是京城里都对她议论纷纷, 那她可真没脸出嫁了。”
京城里,也有姑娘向娘家讨嫁妆的,但人家都是正经姑娘,而且是一家人关起门解决, 如果姑娘因为嫁妆问题闹得满城风雨,那别人先不评判谁有理,率先就要戳这姑娘的脊梁骨。
特别是楚莞这种身份尴尬的表姑娘,她从流放地归来,自己进门时分文没带,也没有父族照应资助,寄住在国公府中,在京城的豪门眼中,帮扶穷亲戚是情分,但亲戚若不心怀感激,甚至蓄意侵占财产,那就是不懂惜福,只知攀附的东西,就是一分嫁妆不给,打发了也是该的!
杨芙皓腕微动,拿起笔来:“把王嬷嬷叫来,我要给公主府写信。”
花霁道:“王爷不是离京去接安宁郡主了么?”
安宁郡主随安王一起回京,皇帝特派顾怀璋前去接应。
杨芙脸颊微红:“谁说我是给王爷写信,我写给公主。”
花霁略想一想便笑道:“姑娘你还没进门,就和婆婆携起手来啦?”
“快去快去。”杨芙撒娇的跺跺脚,做势去拧她的嘴:“还不是让楚莞气的,只盼公主能明白我的意思。”
公主的确是明白了杨芙的用意。
又过了三四日,闲话开始渐渐传进了府中,不少人都在议论,家里出了个忘恩负义的表姑娘,面子上温婉乖巧,背地里却偷偷想要嫁妆。
花霁奇道:“这不过三四日,流言怎穿得这么快?”
杨芙抬起小脸,很自豪道:“公主在京城人脉甚广,京城里的夫人姑娘又常常去找她闲聊,无意间说上一句,就够楚莞受得了!”
要知道,在京城的豪门之间,流言向来传得飞快。
花霁抿唇笑道:“看姑娘得意的模样,看来这婆婆是新的靠山呢。”
杨芙认真地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星辰:“公主真是一个值得让人信任的好人。”
看到自己的信中提起争夺嫁妆的表姑娘,立刻开始行动,在几天之内就让流言遍布了京城各个角落,公主对自己的事情一定很上心。
两个人不见面却暗中合作共同制敌真是太温暖了,让杨芙不禁微微一笑。
她丝毫不觉得向婆婆求助有什么丢人和不妥,相反有种又多了一个人为自己出气的自豪和踏实。
要知道,有个可以依赖的婆婆,是多么幸福而难得的事情啊,和之后的家人一起对付楚莞,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杨芙想想就要激动地原地转圈。
楚莞今日又去清点自己的嫁妆,因为杨老太太把嫁妆全权交给二房夫人负责,自己不好插手,二房夫人又性格温和,楚莞更是嚣张,几乎每日都要查嫁妆的账目。
楚莞翻着账目,微垂睫毛:“这几个白玉屏风是怎么回事儿?”
那婆子看了看账目:“哦,这是给大姑娘留着的。”
“可是,阿蕖姐姐嫁的是五品官员之子,”楚莞微抬弧度优美的侧脸:“这白玉屏风按理是三品及以上官员才能用的,你这么安排,不是让阿蕖姐姐违制么?”
虽说朝廷有定例,但开国日久,谁又会这般严谨,但楚莞既然提了出来,那婆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道:“那依姑娘的意思呢?”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身份卑微,不过是孤女罢了,也不值得国公府为我多耗费嫁妆。”楚莞咬咬唇:“只是怀王是亲王,我想着他总该有体面啊。”
那婆子哪儿还有不懂的,忙赔着笑把白玉屏风六扇都划分到楚莞的嫁妆里,还给她顺手添置了一柄并蒂莲玉如意,一旁的大丫鬟瞧见,支吾道:“这玉如意是……是给芙姑娘的吧?”
“不懂事就别瞎说。”那婆子斥道:“阿芙姑娘嫁到了公主府,那是有名的富户,还稀罕这玉如意?去去去,干你的活儿去。”
楚莞受了她的侍奉,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又款款在嫁妆的箱笼间穿梭视察了一番,这才满意地推门而出。
春日繁华如锦,她穿着交领罗衫,下头搭着精致的妆花裙,端庄高贵地走在国公府的长廊上。
不过一年之前,她瑟瑟地来到国公府,被繁华锦绣惊得挪不开眼去,而曲折精致的长廊总是让她迷路,楚莞永远忘不了,自己带着那寒酸的发簪,被府中的丫鬟悄声议论鄙夷,她永远忘不了华贵骄矜的杨芙躺在舒适考究,香雾弥漫的闺房中,床幔上绣着层叠的绯色娇花,那是自己十几年的日子里,从未触碰过的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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