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对长辈、对亲人般的喜欢。但渐渐的,她越来越不满足,凭什么他只对着母亲那样笑呢,凭什么他只和母亲亲吻呢?明明她这样漂亮,明明她这么年轻,他们之间才是年龄差小的那个。
她开始嫉妒起自己的母亲来,并且在心里滋生了一个隐秘的想法。
宋清菲望着盛湛,那个人和盛湛重合起来,她朝盛湛走去,一步步成为心有妄念的“清清”。
“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她声音嗲嗲的,又带着不自觉的娇气,像是在和情人撒娇。
她故意只叫他哥,提醒他还这么年轻,叫他知道他和母亲之间差得那么大,她才是更合适的那个。
男人在门口“嗯”了一声,扶着墙壁走得缓慢。
她知道他是今晚在公司应酬,喝了不少酒。实际上这个应酬就是她的安排,男人会喝这么多酒,她毫不意外。
她捏了捏手心里的汗,有些紧张地走上前去扶住他。她穿了一身艳丽的红色连衣裙,还有一双并不合脚的黑色高跟鞋。
她往常并不穿这些东西。这是她妈妈的衣服。
她希望他认出来,又希望他认不出来。
男人的身子很重,扶住他费了不少力气,她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朝里走,有一种并不成熟的摇曳风情。
男人靠得近了,走着走着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墙上,在她耳边吐出醉醺醺的声音:“兰儿?”
兰儿是她母亲的名字,她心里既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嫉妒,又为男人忽然的靠近而慌神。
其实男人的动作既不温柔又不绅士,与她平时认识的那个人有着很大的差别,但她心里没有一点害怕,反而砰砰跳得很快,男人凑过来时她心跳得快要到嗓子眼了,脸色也全是红晕。她要费很大力气才能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话语:“没有,我是清清,你认错人了……”
听到她的话,男人也并没有退开,用手掌轻轻摩挲过她的肩颈,掌心上一层薄薄的茧磨得她皮肤发痒。
“之前就想看了……原来是颗红痣啊。”
红痣?哦,对的,她肩颈处是有一颗红痣。那颗痣恰好长在锁骨窝上,平时都被盖在衣服领下,只有极偶尔的时候才会露出来,她身边只有亲人和最好的朋友才知道这点。
她想问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颗红痣的?可男人的气息惹得她浑身发软,整个人完全不能思考,她鼓起勇气搭上他肩膀,他却后退一步,自己一步步坐去了沙发。
她为他端来一杯热茶,故意没拿稳泼到了他裤子,拿手给他擦。
西装裤很薄,被水一晕便湿很明显。她用手擦着擦着便开始胡乱地摸。男人坐在沙发座上,对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反应。她开始心烦意乱起来,心里不停地泛委屈:难道我就真的这么不如母亲吗?
她拿一罐蜂蜜给他调水喝,这下是真的没拿稳,蜂蜜罐一下子打翻,一道蜂蜜黏糊糊地糊在男人的手上。
男人终于有了动作,他抬起手伸到她面前,金黄的蜂蜜在灯光下有一种甜蜜而粘腻的色泽。他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舔掉它。”
她的脸色一下子爆红,脑海里有火山喷发,一切都被烧之殆尽,只剩下男人的那句话:舔掉它。
她慢慢把头凑近,粉唇微张,嫣红的舌头从嘴里伸出来,眼看就要舔上去了――
“停!”大导的声音骤然响起,给下面的表演喊了停。
“男友的性格演得不对。”大导皱着眉。
宋清菲一下子从戏里抽离出来,她的大脑混混沌沌,还有一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回过神来,看着那个人――也就是盛湛,这才意识到自己与他的距离有多么近,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多么奇妙。
她原本是以一种半跪的形式窝在沙发和茶几的空隙里,这时连忙起身,想从目前的状态里脱离出去。
她就要离开,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唤:“清清。”
宋清菲一阵恍惚。
清清。
是剧本里的清清,还是宋清菲的清?
大导皱着眉指盛湛:“你把男友这个角色的性格改太多了,他应该是温柔的伪君子,你看看你演的,变成什么样了?而且也没按剧本来演。”
盛湛的确没有按照剧本上来演,最起码那个红痣和舔蜜的情景,剧本里并没有。
宋清菲抬头看盛湛,他还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并不吭声,就好像……他也还没有从角色里走出来一样。
宋清菲跟大导解释盛湛的身份,大导听完脸色迅速收敛:“哦。原来是来过过戏瘾的公子哥。”
他像是忽然就对盛湛这个人失去了兴趣,坐回椅子上不再言语。
盛湛睁开眼睛,从原地站起来,刚好关泽也从门口推门进来,听到大导的话忙搂住盛湛解围道:“老湛小时候看他妈妈演习惯了,有时候犯戏瘾也正常。”一边拍了下盛湛的肩:“是吧,老湛?”
盛湛微微颌首,算是认同了他说的话。转而开口道:“我们主要是想来看看海选的情况,确定投资的事宜。”
听到投资的话题,大导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开口与他聊了起来。
内容逐渐涉及到商业话题,宋清菲识趣地找了个由头离开,大家都没挽留,走时副导特意叮嘱她最近几天留意消息,之后会通知选角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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