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岩态度诚恳:“哥,对不起。”
蒋文忠折回来,转过身指着封岩的脸再次质问:“兰舟是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她几岁了,你几岁?你跟她小姨曾经都快结婚了,现在又跟她在一起。我蒋家,还有你封岩,在海市圈子里谁不认识?你知道你们两个一起走出去,别人会怎么指指点点?封岩,你他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女儿也要脸!”
封岩脸上火辣辣的,挨揍的地方,也还疼着,他捏紧拳头,说:“哥,我对兰舟是认真的,我想跟她结婚。”
蒋文忠扶着桌子喘气,他剜封岩一眼,恨恨地问:“你觉得我会把女儿嫁给一个畜生吗?”
……
书房外。
蒋兰舟扶着栏杆,无法停止流眼泪,姚瑶抚着她的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书房门才打开。
封岩焦急从里面走出来,面色凝重道:“嫂子,叫救护车,哥昏倒了。”
姚瑶大脑一片空白,蒋兰舟连忙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努力镇定地和对方沟通。
姚瑶冲进去看蒋文忠,封岩跟进书房,观察蒋文忠的状态,防止他出现呕吐堵塞气管的情况。
蒋文忠平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姚瑶跪在旁边,擦着眼泪,不知道办怎么才好。
封岩掐蒋文忠的人中,却没有任何反应。
姚瑶哭得吸不上气儿,说话磕磕巴巴:“文忠要是……脑溢血就……”
她说不下去了。
蒋兰舟也流下自责的眼泪。
事情终结在救护车到来的一刻。
所有人都跟去了医院,后来蒋文忠转入普通病房的时候,姚瑶不敢让封岩和蒋兰舟进去。
姚瑶红肿着眼睛,安抚他们二人:“你们先回家吧,这么大的事,给他一些时间去接受。明天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们。”
封岩抓着蒋兰舟的手臂,朝姚瑶点头。
蒋兰舟的眼泪就没停过。
封岩将她抱在怀里,吻着她的发顶。
两人回了御江公寓,草草吃过东西,便洗漱睡觉,却是整晚都没睡着,接近凌晨,才勉强合眼两小时。
早上九点的时候,姚瑶给封岩打电话:“文忠没什么大事,医生说只是普通晕厥,他身体状态还不错。我们现在已经回家了,你们来一趟吧。”
封岩开车带着蒋兰舟回了蒋家。
去的路上,蒋兰舟全程低着头,绞着安全带,心事重重。
到了蒋家门口,封岩捏了捏蒋兰舟的手,两人一起进了蒋家。
姚瑶站在二楼走廊,柔声告诉他们:“在二楼卧房,上来吧。”
蒋文忠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瑶瑶,先让封岩进来。”
封岩独自进了卧室。
蒋兰舟和姚瑶待在门口。
卧室里,蒋文忠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封岩走过去,见一旁桌上的苹果削了一半,拿了水果刀继续削皮。
蒋文忠一眼都没看封岩。
良久,蒋文忠才问封岩:“非得是兰舟吗?”
封岩不紧不慢地削着苹果,声音平缓:“一定是她。哥,不管你是否答应,我都会和她在一起。”
蒋文忠咳嗽两声,扭头看着封岩,目光凌厉:“我要是不同意,你以为你们在海市还留得住?”
封岩说:“这里待不下去我们就去别的城市,国内不行那就出国。”
蒋文忠冷笑问:“你舍得你在海市一手打下的根基?离开这里,你又要重头开始。”
封岩说:“舍得,我出人头地本来就是为了她。现在为了她,放弃也没什么,而且不过是放弃大部分,又不是全部。我把手里的资产都折现,去到哪里都能过的很好。”
蒋文忠拧紧眉头,黑着脸问:“你的龌龊心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封岩说:“她成年之后。”
蒋文忠脸色稍霁,望着天问:“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兰舟是我女儿,是你侄女,到底为什么?”
封岩削好了苹果,拿在手里,看着蒋文忠问:“哥,你真的想知道吗?”
蒋文忠没说话,他当然想知道。
封岩语气很平淡:“因为你算不上一个好父亲。哥,你不是曾经问我恨不恨我爸吗,我想重新回答你,我不恨,因为我现在觉得我不爱我的父亲。但兰舟恨你,因为她比你想象中更爱你,更敬重你。她妈妈去世后,你有了新的妻子,新的女儿,可兰舟还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里,是我给了她本该由你给的爱,她也把原本要给你的爱给了我,后来,这些感情,从亲情变成了爱情。哥,是你抛弃了她,是我把她救回来了。”
蒋文忠情绪激动:“我没有!”
封岩告诉他:“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兰舟说有就有。哥,你打了兰舟的那天,她跟我说,她感觉自己像没有人要的垃圾。她觉得自己没有人要,她觉得自己是垃圾。哥,你不是把她当宝贝吗?为什么这么虐待她?”
蒋文忠闭上眼睛,给蒋兰舟的那个巴掌,又一次反过来打在他的脸上,他很后悔,他比任何人都心痛。
他嗓音低哑了一些:“这些年,兰舟一直很乖,很听话。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家里一直都是很和睦的。”
封岩有点难过,他哽咽说:“你要的家庭美满,一直是以牺牲兰舟的情绪为代价。如果我也不要她了,她也许去了英国,就再也回不来了。哥,不管你觉得她是幼稚还是胡闹,真正等她做出让我们后悔莫及的事,再怎么骂她也没有用了。你爱她,你也重伤了她,我爱她,我也差点重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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