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员外听说了叶建南这波骚操作,也是气得拍案怒骂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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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商船行驶至淮州,黎家人刚下船住进自家名下的客栈,知府夫人就递了拜帖过来。
淮州跟西陵只有一境之隔,淮州知府夫人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不仅在官太太们中间得脸,对于那些商贾贵胄,也颇有结交。最重要的是,这位夫人最擅长保媒,已经促成了好几对佳偶。
淮州这一片的官眷,家中要交代女儿或是去给儿子看媳妇的,通常都会上门去拜托知府夫人。
因此得知知府夫人突然找上门来,黎员外还很是诧异。
不过生意场上的人脑袋都灵光,他很快就想到许是有人家已经知道黎家献粮有功,被封皇商,上赶着说亲来了。
找个样样出挑的后生帮黎婉婉把婚事定下的确是黎员外的心愿,因此他也热络接待了知府夫人,命丫鬟上了最好的茶。
“论茶啊,还是属黎员外家的最好,形美、色艳、香浓,味醇。”知府夫人喝了一口丫鬟端上来的茶,赞叹不已。
黎员外笑呵呵跟樽弥勒佛似的:“知府夫人若是喜欢,回头带几饼茶叶回去便是。”
知府夫人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
黎员外笑吟吟:“使得的使得的。”
知府夫人瞧着黎员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来意了,又抿了一口茶才笑道:“黎员外是个敞亮人,那我也不卖关子了。今儿个啊,我除了来向黎员外讨杯茶喝,还想给贵府小姐说门亲事。”
黎员外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笑呵呵道:“不知是哪家的人杰才俊?”
知府夫人笑容爬了满脸,还没说出口,突然被一道清丽的嗓音打断:
“不管对方是谁,我嫁。”
知府夫人有些纳闷,朝大门处看去,就瞧见门口处站着一名穿着湘妃色襦裙的少女,少女容颜艳丽如海棠花一般,神色间似乎有些清冷。
这话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黎婉婉本还在房中郁郁寡欢,杏芷得知知府夫人上门来说亲,偷偷告诉了黎婉婉。黎婉婉二话不说就跑待客的客房来了。
杏芷本以为黎婉婉是不想让知府夫人给自己看亲,却没想到黎婉婉说出了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话。
黎员外虎着脸道:“婉婉,别胡闹,退下。”
黎婉婉性子拧,决定了的事情,除非她自己变卦,否则谁的话都没用。
昨日她不过说了一句重话,叶建南竟然扭头就走,这让黎婉婉觉得自己之前所做一切都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怒气冲冲跑过来说了这样一通气话,黎婉婉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借此告诉他,本小姐不是非你不可。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原来在她自己还没发觉的时候,这份喜欢就已经这么深了。
既然余生不再是你,那么她嫁给张家少爷李家公子又有什么区别?
心如死灰大抵便是这样的感觉。
黎婉婉牵了牵了唇角,笑容发苦,语气却是坚决的:“爹爹,女儿意已决。”
言罢她又看向知府夫人:“我是商家女,没有那么看重繁文缛节,劳知府夫人回去转告一声,让对方尽快纳征吧。”
议亲有六个流程,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和亲迎。纳采便是提亲,纳征就是订亲。
饶是知府夫人见惯了市面,也被黎婉婉这番话震得一时半会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是黎员外怒斥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来人,把小姐带下去!”
话已经说完,黎婉婉也没有什么好再留的,顺从退了下去。
她知道这番话会丢尽自己的颜面,可是那有什么关系?
她就要嫁给别人了,叶建南会后悔吗?
哪怕只有一丝的后悔,黎婉婉想,那就是她想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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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婉婉离开后,客房中陷入了短暂的僵局。
但知府夫人和黎员外都是打官腔的好手,几句话下来,又把气氛圆了过来。
黎员外惭愧道:“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被我惯的不成样子,叫知府夫人笑话了。”
知府夫人笑得情真意切,半点看不出是在客套:“哪里哪里,令千金这是真性情。”
该客套的都客套完了,虽然黎婉婉撂下狠话,可黎员外这个当爹的还是不能真由着她性子胡来。万一是个浪荡子或是个歪瓜裂枣的,直接滚蛋。
于是他笑问:“不知是谁托夫人您亲跑这一趟?”
连他们回西陵都等不及,显然是猴急的。
知府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一手攥着丝绢道:“不是我说,那可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人家!人家儿郎仪表堂堂,仕途通畅,官运亨达!”
黎员外把这话在心中过了一遍,对方是个当官的。
西陵和淮州地界担得起知府夫人那几个词夸赞的,也只有督查使家的小子。
于是黎员外眯起眼问:“是梁大人家?”
西陵督查使姓梁。
知府夫人听了,却是连连摇头:“那可比梁大人家还得圣恩。”
黎员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么一号人来了。
知府夫人适时道:“新上任的云麾将军,当今皇后娘娘的胞兄,太后娘娘的亲侄子,您觉得这门亲事如何?”
黎员外开口就想骂怎么是那小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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