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电梯,在36楼停下。
“钟总, 请。”于寒舟率先走出电梯,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钟昊跟随她走出电梯,看着她用指纹开锁,迈动步子,跟着她走进去。
宽敞明亮的客厅率先映入眼帘,他转动着视线,打量着房子里的装潢。
当看到客厅一角修建的吧台时,他有些惊讶:“你一个人住,还修建了吧台?”
“是。”于寒舟道,“我自己平时会喝点酒,反正房子够大,就叫人装了一个。”
钟昊听了她的回答,挑了挑眉。这个女人,还挺会享受。
他信步走着,目光在客厅里扫视一圈,又顺着半开的卧室门,往卧室里看了一眼。
于寒舟知道他在戒备。一进屋,他就用傲慢的神情做伪装,实则是观察她家里有没有陷阱。
随他看去,她家里是没什么的,请他来也是赶上了,根本没什么布置。
她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喝,才看向他问道:“钟总喝不喝水?”
钟昊已经将房子里打量一圈,踱步回来,挑了挑眉道:“不是要请我喝酒?”
听他这么说,于寒舟也就放下水杯,起身去冰箱拿酒。
冰箱打开的一刹那,钟昊在里面看到了一排红酒。其中一瓶已经开封了,她没有拿,而是拿了旁边一瓶没开封的。
算她识相,钟昊心里想道,将西服一脱,袖口解开,在吧台坐下了。
红酒不好开,于寒舟拿着工具,一点点地开。
乌黑发丝垂落下来,贴着她瓷白的脸,轻轻晃动。她垂眸开酒的侧影,让钟昊想起了雇人拍的照片里,她安静照料鲜花的情景。
她握着工具的手白皙纤细,看起来十分绵软。侧脸静美,令人看着便舒心,好像外界的纷纷扰扰都褪去,体内的躁动沉郁都缓解几分。
钟昊扯松领带,手指在吧台上轻轻叩动,毫不客气地打量她。
她高中就发育得很好,现在更是如盛放的娇花一般,她此生最美好的年华就在他面前展现,这让他的嘴角扬起少许。
如果,她待会儿对他投怀送抱,他要不要同意?
想到这里,他眉头皱起几分。他其实不太想,他瞧不起这个女人。虽然曾经他喜欢过她,但那是在知道她的本性之前。
当初他以为她是个美好的女孩,虽然家境不好,却努力上进,对待同学温柔和气,是个善良又美好的女孩儿。跟他不一样,他在糟糕的环境中养出了糟糕的灵魂,所以他向往她。
但她亲手打碎了他的向往。她对他露出丑恶的一面,他才知道她的温柔善良都是假象,真实的她浅薄而虚荣,叫人恶心。
现在的她倒是没那么恶心了,甚至看起来也不肤浅了。在钟昊看来,她比从前更会装了。这样看着她,他不由得想起另外一个也长着这般模样的女子。
楚欣是真的温柔善良,从里到外都是干干净净的。他帮了她的忙,问她要不要做他女朋友?楚欣拒绝了。这不是让钟昊难过的事,令他难过的是,她那么喜欢桓盛林,却不敢去追!
懦弱!一滩烂泥!
钟昊感到失望,这世界让人如此失望,就没有一个叫他喜欢的人。
他的母亲,懦弱。他的父亲,畜生。他的爷爷,傲慢。他的其他亲人,恶臭。
他的初恋,肤浅。
跟他的初恋长着一模一样面孔的女人,懦弱。
“啵”的一声,橡木塞被拔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重新凝聚视线,看向前方。
她取了两只高脚杯,如凝脂般的手腕抬高,倒酒。暗红的酒液,白皙的手指,令他喉头动了动。
今天得发生点什么,他想。
他内心满满的失望和愤怒,要有一个发泄的出口。而她,这个他曾经喜欢的女人,毫不留情地拒绝他,并狠狠羞辱了他的女人,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钟总,请。”于寒舟端着酒杯,坐上了吧台,往他的方向推过去一杯酒。
钟昊的西服外套早已经脱下来,此时穿着一件白衬衫,随意靠着吧台。修长笔直的两条腿,裹在剪裁合身的高订西裤中,随意安放着。
领带被扯松了,露出一点锁骨,露的不多,却引人探究。袖口也挽了上去,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这个阴郁邪气的英俊男人。有意无意间,冲她散发荷尔蒙。
她把酒杯推过去,他并未拿起,随意调整了下坐姿,愈发显得大爷一样。目光带着几分侵略性,不怎么客气地看着她。
于寒舟心平气和地举了举杯:“今天请钟总过来,是想跟钟总赔罪。”
钟昊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他当然知道她是要跟他赔罪。不然,她惹得起他吗?
“当年的事,钟总一直耿耿于怀?”于寒舟的声音平静而舒缓。
她其实想用“记恨在心”的,但是恐怕他翻脸,就改为了耿耿于怀。但钟昊是个聪明人,他当然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
“嗤”了一声,他道:“你也值得?”
“不值得便好。”于寒舟道,“那钟总为何同我过不去?”
他这几次的种种,都是故意跟她过不去。
钟昊的脸上并没有被拆穿的羞恼,表情仍旧是平静中带着阴郁的。忽然,他冲她笑了:“你不怕我将你的住址告诉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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