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铮在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踩住刹车, 无语地转头看他一眼,“我和大小姐这么多年朋友,为什么不能和她单独吃个晚饭?再说了, 今天是我生日好么!”
景川脸色更冷了。
孤男寡女, 单独共进晚餐, 还是庆祝生日,怎么看怎么不妙。“身为男人,你居然让姐姐请客?”
“……”谭铮膝盖中了一箭,但还是坚强地挣扎道,“大小姐有钱,我是个穷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是在大小姐家里白吃白住吗!”
“我至少有四千万美金。”景川冷冷道。
打死都不想继承家产的谭铮:“……”这小鬼从小到大的脾气真是太惹人讨厌了!
也不知道宫如意是怎么忍受……不是,调教他的。
谭铮决心不再嘴贱和景川搭话,景川也没再吭声,两人保持着要压死人的沉默抵达了和宫如意约定的餐厅,一看时间已经迟到了十来分钟。
谭铮顿时一身冷汗就出来了。
他还记得上次和宫如意见面迟到之后遭遇了什么惨痛的对待——当天晚上吃完了饭,宫如意直接把身无分文的他往那艘邮轮上一压,让他在海上当了足足二十天的打工仔。
谭铮还站在餐厅门口紧张地给自己编一个听起来合情合理又能说服宫如意的理由,景川从车的另一边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就直接进了餐厅,报了宫如意的名字。
等谭铮想完全套说辞的时候,只看见了景川的背影。他立刻跟上前去,被服务生引着七拐八拐之后,很快见到了一个人喝着餐前酒的宫如意。
她抬起眼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谭铮,又放下杯子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她那价值连城的手表,“迟到。”
谭铮尾椎骨窜上来一阵凉气,“这个是有理由的,你听我讲……”
景川没他那么怂,直接坐在了宫如意手边,开口直截了当道,“今天抓到想用车祸来对付姐姐的人了,审问她用的时间久了一点。我准备回家的时候才知道姐姐今天约了他晚餐。”
“是什么人?”宫如意瞥了谭铮一眼,顺理成章地接了景川的话题。
谭铮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入座翻开了菜单,一时之间居然有点搞不清楚这对姐弟俩现在是个什么关系了。
你说势不两立吧,好像看起来挺和谐,甚至宫如意对景川的态度还比对他宽容点。
要说真姐弟深情吧,宫如意如今对待景川这态度和神秘信件捅出来之前仍然是个天差地别。
不过反正现在有景川顶在前面吸引火力,谭铮默默地只做了半个屁股的座位,低头翻了翻菜单,小声地和服务生点了餐。
这期间,景川已经快速将如何将黄三背后“毒妇”揪出来的过程说了一遍,最后他才顿了顿,说出了对方的名字,“她姓韩,叫韩佳人。”
“韩?”宫如意手上动作一顿,立刻联想到了别的东西。
“她是韩果果的母亲,同时也是‘那个’韩家的人。”景川强调道。
景川来宫家的时候,卫朋早就已经离开,可卫天仍然得到宫如意的重用。久而久之,景川当然也听说了卫天有个同胞兄弟,因为接受了韩家的贿赂将宫家的信息往外泄露而被宫如意处理。
那之后没几年,宫如意站稳了脚跟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将韩家的整个势力都铲除了。
虽然没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可也保证了十几年没人能对她造成威胁。
韩果果再度出现之后,宫如意曾经短暂地将她的姓氏和韩家联想到一起过,当时就派人去查了她的父亲韩中天,确认了韩中天和自己铲除打散了的韩家没有联系之后就放到了一边。
可也许是当时惯性思维使然,宫如意并没有去特意调查韩果果的母亲,也就漏掉了她的母亲同样姓韩这条重要的线索。
想到这里,宫如意扶着额头想了想,对景川道,“接着说。”
“她从韩果果的叙述中知道了我的姐姐的关系,在将韩果果送出国之后,她知道黄三那些人和我不合,就试图买通黄三等人制造车祸,创造出撞错了人的假象。”景川不悦地抿直嘴唇,“……是因为我,才会让姐姐陷入危险之中。”
谭铮听着案情也忘记了自己的危机,不知不觉地加入了谈话,“其实她做得不算高明,只是查案的过程中韩中天做了些阻挠,又暗中破坏了些线索,所以直到今天才把韩佳人捉拿归案,她已经供认不讳。”
宫如意的表情有些怪异,她抵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韩佳人的具体身份呢?”
谭铮没听明白,正要张嘴问“什么具体身份”,就听见景川已经迅速抢答,“她是韩民的妹妹,兄妹关系很好。”
韩民正巧就是当年成功挖塌了卫朋这方墙角的人。
“去查韩民了吗?”宫如意又问。
“通知过卫天了。”
宫如意这才点点头,“很晚了,先吃饭。”
明明在整场调查中也是非常卖力的谭铮围观完了全程,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作为寿星的他看起来非常多余。
而且,如果景川能放下莫须有的仇恨成为宫家的助力,能力上根本一点欠缺也没有,非常适合。
抱着这个想法的谭铮回想一遍景川过去几天的表现,在心里默默地给小伙伴卫天点了一根蜡烛:左膀右臂的位置岌岌可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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