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来宫如意不在意身家会不会暴跌,钱财都是身外之物,随时可以再赚;而来,她从来是我行我素的人,自己不在意的事情,别人横眉冷对说一万次也没有用。
景川立刻转头,不赞同地皱眉喊她,“姐姐。”
“为了我父母的名誉,我可以用他们亲手交给我的宫家去当赌注。”宫如意笑看年轻人一眼,又问陈浩,“可如果你说的是错的,我父母是清白的——你有什么能给我?”
“……”陈浩思忖片刻,“我手中有当年从景家带走的一部分信件,其中有大量宫宝海夫妇的来信,都是他们亲笔书写,其中甚至还夹杂了一些家族记事和照片……”
他手中确实已经无权无势,能用的那些都是要留到景川手中的,原本陈浩还有些犹豫自己拿出的赌注够不够分量,正绞尽脑汁地想还能再拿出些什么,桌对面的宫如意就点头了。
“成交。”她说着,将杯子放了下来,双手在膝盖上十指交叉握到一起,克制住了自己细微的颤抖。
十七年前景家的命案发生,宫如意的父母作为嫌疑人之一,家中自然也被警方搜寻过,丢了许多宫如意的童年回忆载体。她小时候没有太过在意,直到父母骤然过世之后再翻箱倒柜,家中居然没有太多可以用来当做回忆的东西。
可恨她无论重生多少次都是在同一天的时间,就算手握这样惊世骇俗的金手指,也没办法再多见活生生的父母一面。
现下,哪怕能多一张照片、能看一次他们亲笔写下的字迹,对宫如意来说都是种天降恩赐。
原本看着有些贼眉鼠眼的陈浩仿佛都长得顺眼了不少。
陈浩一愣,迅速敲锤,生怕宫如意反悔,“就这么说定了。”
“不会。”宫如意缓慢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拿起墨镜同时站起身,“合同现在就拟,今晚就签,交代清楚一切之后,你就回安设去。”
景川把自己坐的椅子还到隔壁,不太放心地跟在宫如意身后,垂眼打量她裸露在外的纤长脖颈,有些担忧,“姐姐,会不会冷?”
“车就在门外。”宫如意摇摇头,戴上定制手套的同时转头看了一眼陈浩。
如梦初醒的陈浩快步追了上来,虽然已经决心要和宫如意合作,可临到了要进入宫家大本营的时候,他还是有两分忐忑。如果宫如意真的恶毒到要将他就这么骗回宫家杀死的话……
“担心我弄死你?”宫如意看穿了他的心思,低头将第二只手套也戴了进去,舒展一下手指,漫不经心,“我真想让你死,你现在还能呼吸?”
景川伸手替穿戴齐全的宫如意推开咖啡厅的门,心想宫如意还真能做到这点——毕竟她可是在他身上装了个监听器。
说不定别的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定位器呢?
宫如意习以为常地接受他人的照顾和殷勤,系着风衣腰带走了出去,抬眼就看见两辆除了牌照都一样的车子已经停在了路边。她给景川指指后边那辆,“你和陈浩去那里。”
景川立刻松开门追上宫如意的脚步,“我为什么不能和姐姐一辆车?”
“陈浩要对你说的话还没说完。”宫如意头也不回地往靠前的那辆车子走去,“那是只要我在场,他就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话。”
景川立刻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挂着的项链,好在宫如意是背对着他的,否则可能从这个动作就会知道某件了不得的事情。
陈浩差点被景川松开后拍回来的门砸了满脸,自己撑住门出来后,就撞上了景川的冷脸。
年轻人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往路边第二辆车走去。既然是宫如意想听的东西,他当然无论想到什么方法都必须要从陈浩嘴里套出来。
如果这名他父亲以前的手下真的那么忠心耿耿,那应该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陈浩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前面那辆已经合上车门的车子,知道宫如意就坐在那里面。事实上,如果景川和宫如意上了同一辆车,他还会觉得比较说得过去。
可宫如意就这么放心、还三番两次地把景川送到他的面前,让陈浩恼火又沮丧地意识到她确实对自己无比自信。
她的举动就仿佛是在宣告:试试看吧,如果能说动景川向我复仇,那就算你赢。
陈浩郁闷地看了眼年轻人高大的背影,在心里对死去十来年的好友抱怨: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整一个痴情种,掉女人手里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腹诽归腹诽,陈浩还是快步跟上了景川的脚步上车。他坐在后座上,全力地转着自己的脑子思考该用什么开场白来再度打开局面。
因为不知道景川早就得知过当年的事情、也不知道景川对于宫如意的言听计从,陈浩先前用了两次错误策略,他觉得不能放任自己再这么错误下去了。
第三次出击必须精准又有效!
陈浩想了十七八个方案,正在一个个推翻又修改过去的时候,景川出乎他意料地先开了口,“我为什么会在万安巷?”
猛地听到这个问题,陈浩一愣,从自己的思维里拔了出来,想了想,才谨慎地回答,“宫如海夫妇离开景家之后,景家的房子就起火了,屋里的人无一幸存。虽然消防来得及时,但很多证据还是毁于一旦,这是后期追查极为困难的原因之一。至于你……在房子里发现了和你年龄相符的婴儿,还被当时你的保姆紧紧抱在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