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点,柳弈开车到鑫海市有名的酒吧街,将爱车停在路口之后,穿过街道两侧密集的霓虹,熟门熟路地钻进了一家名叫“布鲁斯”的酒吧。
“布鲁斯”是圈里有些名气的gay吧,柳弈被朋友带着来光顾过几次,勉强也算是熟客了。
酒吧里的装潢用的是八十年代的美式乡村风格,胡桃木色的桌椅和酒柜刻意做旧,壁灯仿成汽灯的样子,光线很暗,正适合培养些暧昧的气氛。
这个点儿,酒吧里的客人不少,大部分是一对对的情侣,也有些单独来的,多是为了能在酒吧里找个合适的猎艳对象,一同打发掉这个空虚寂寞的夜晚。
柳弈径直走到东南角一个逆光角落的卡座里,坐到靠窗的那边。
“hi,michael。”
他朝坐在他对面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笑着摆摆手,算是打招呼。
被他称为michael的男人,身材高壮,肌肉轮廓分明,有着一头偏栗色的蓬松卷毛和十分深邃的眼窝轮廓。他的本名叫薛浩凡,是柳弈在邓迪大学念书时的学弟。
薛浩凡比柳弈小了四岁,学的是传媒专业,两人在同乡会里认识之后,以某种同类间难以形容的奇妙雷达,很快确定了对方和自己一样,性别男,爱好男。
作为一个有四分之一拉丁美洲血统的混血儿,宣浩凡虽然长相只能算是普普通通,但身高和体型都十分符合柳弈的审美,尤其是轮廓分明的八块腹肌,更是令这位师兄垂涎无比。
更重要的是,他们俩一个是零,一个是一,在上下问题上完全没有矛盾,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经过三次愉快地约会之后,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然后自然而然进展到想要奔向本垒的阶段。
然而,令柳弈没有想到的是,虽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这临门一脚却直接令他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在大腐国浪了这么些年,也再没起过交个男票的念头——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薛师弟是柳弈万万消受不起的特例。
那日,柳弈坐在薛浩凡的房间里,瞅着他马卡龙粉的窗帘和床单,以及对方羞涩地脱掉衣服后,包裹着他那一身腱子肉的雪白蕾丝边女士三点式,只觉得自己仿如经历了一场冰桶挑战,一腔热血被当头浇了个透心凉,某个重要的地方,永远也不可能对着这位再□□起来了。
柳弈自问对肌肉娘受和异装癖好都没什么意见,只是真的、真的、真的不合他口味啊!
于是他只能含泪给薛浩凡套上衣服,从此两人各退一步,回到了志趣相投的损友位置上。
后来薛浩凡研究生毕业,比柳弈早那么两年回国,进了鑫海市规模最大的一家民营报社,专门跑社会版。得知柳弈年初也调到鑫海市之后,就经常把他约出来小聚一番,互相吐槽打趣,俨然已经把这个差点儿和他滚了床单的“前男友”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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