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做小,她也要做大户人家的小。
“那日景哥哥因为担心我,误闯入后院后,回到家里眼睛疼了两日,今早才好一些,大夫说是那日看了脏东西,所以今日我特意嘱咐他,别再看那日看过的脏东西。”
孟婉瑜的话淡淡的,说话时没什么表情,只说到脏东西时,眼角扫了一圈孟千娇和孟漫。
“你……”孟漫闻言,指着孟婉瑜气得说不出话。
自己还是个未嫁的清白姑娘,孟婉瑜竟然说自己脏,这要是传出去,自己怎么嫁个好人家,怕是去给高门老爷做小,人家都会嫌脏。
姜清见孟漫有些激动,一把将女儿护在身后,一手抓住孟漫的手,看着一旁孟漫的母亲开口道:“何氏,管好你女儿,我们老爷虽然脾气好些,可婉婉是他的心头肉,可由不得你女儿指点。”
“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是空有个爵位名号,比起千娇的爹,你们大房差远了……”孟漫被姜清抓着手,仍然不服气道。
姜清斜了孟漫一眼:“那也比你爹强。”
“好了,好了,今日大喜的日子,就别嚷嚷了,大嫂不是做弟妹的我说你,你一个长辈和这个小丫头计较什么,都是族亲,传出去让人笑话你没肚量。”葛文雪尖着嗓子开口。
换作往日,她巴不得姜清和孟漫打起来才好,这样的话,一会老太太来了,大房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今日不同,是自己女儿的喜日,葛文雪自然不希望今日府上有人闹事。
她话音刚落,一屋子的妇人连忙附和道:“是啊!你好歹是长辈。”
“大夫人,你身为孟家长媳怎能这点肚量都没有。”
“就是。”
孟婉瑜刚想开口教训教训这些墙头草,外面喜娘的声音就传来了:“来了,来了,新娘子准备出门了。”
葛文雪闻言,连忙让人给孟千娇把红盖头盖上,众人的心思也都转到了即将进门接亲的新郎身上。
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的等待时,半晌后,进来的却只有喜婆。
“千娇姑娘,抓着红绸跟紧我,世子爷在外头等着呢,咱们赶紧些……”
喜婆此言一出,屋内众人面面相觑。
孟千娇直接一手揭开红盖头,‘噌’的一下起身,抓着喜婆的胳膊大声道:“什么?他在外头等,他不进府接亲?”
葛文雪见状连忙走过来,将盖头捡起来,替女儿重新盖上,拍了拍孟千娇的胳膊:“盖头岂是随意能揭的,赶紧盖上。”
“娘……他都不进来接我。”
这让当着族亲的面,让她如何抬得起头。
孟千娇越想越气,转身对喜婆吼道:“你去告诉安阳,他今日要是不入府接我,我……我就不嫁了。”
说着一屁股坐回了榻上。
刚刚还上赶着巴结的人,此时没一个敢开口帮忙说话。
喜婆是安王府的人,她们可不敢得罪。
“孟姑娘,既然你不肯随老奴出去,老奴就先去给世子复命了,只不过,我好心劝姑娘一句,别争这口气,跟着老奴出去,入了安王府,你还是世子妃,这次世子爷也是铁了心的,说,你不愿,他立马让外面迎亲的队伍掉头,亲就不结了。”
此话一出,刚刚低声嗤笑姜清母女的一群妇人,又开始左右交头声声低语。
喜婆说着就要转身,葛文雪见状连忙拉住她:“想来安世子定是有不便,才不入府接娇儿,喜婆来接也是一样的,一样的。”
说着将喜婆手里的红绸塞到孟千娇手里,孟千娇不愿意接,葛文雪就拍了拍女儿的手。
低声在孟千娇身旁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听话,今日别傲这口气,安阳可是个从来不按规矩出招的人,你不出去,他当真掉头,你才要成为全族的笑话,管他进不进府,入了安王府的门,你就是世子妃,洞房时自己再热情些,把你夫君的心笼络住,其他的事,往后再说,娇儿,你想想,今日这亲事再出差错,你还能嫁多好,以后怕是连做个正室都难。”
葛文雪一席话,将好的坏的算说给女儿听,只想着能让她想通透些。
孟千娇死死掐着红手绢,良久后才不情不愿抬手接过红绸,跟着喜婆去了前厅。
葛文雪先孟千娇与喜婆一步到了前厅,这事得提前知会老爷一声,得劝他忍下这口气。
不然她怕孟乾发起脾气得罪了外面的安世子,这亲就算是白结了。
前厅拜别双亲时,孟乾的脸一直僵着,他实在笑不出来。
安王府的迎亲队伍就在大门口,可这个安世子就骑在马上不愿进府接亲。
丝毫不给他留半分颜面。
坐在孟乾左侧方的孟老太太,面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这几日吩咐下人,务必要将孟千娇出嫁的亲事办得风风光光。
一是为了让安王府看见自己的诚意,二是为给明日孟廷科考讨和好彩头。
谁知今日接亲来了这一出。
孟千娇拜别父母后,由兄长孟廷背出了大门。
孟乾觉得女婿这般让自己下不来台面,心虽里气,可也只能忍了,崩着一张脸将孟千娇送到了大门口。
孟千娇上了花轿,孟乾心里本就有气,泼水时半分也没犹豫,泼完一鼓作气将碗摔在地上,转身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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