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邻居小孩一块玩踢毽子的小沈豫看到小婉娘经过,连忙摇手大喊。
「喂!喂!」
可小婉娘不晓得他喊的是她,仍一径儿往前走。
「你叫谁啊?」一名小男孩问叫她啊。」
小沈豫指向小婉娘。
小男孩们转过头去,都吓呆了。
「那人好丑啊。」
「她是不是生病了?」
「她没病,别胡说。」小沈豫纠正。「我去找她一下。」
「你别去啊,那人长得好可怕啊!」
小沈豫不顾同侪的阻止,迈着小短腿跑来小婉娘身边。
「我刚叫妳,妳怎不回应?」
小沈豫语带抱怨。
「我没听见。」小婉娘歉然道,「有事吗?」
「妳叫啥名字?」
喊名字的话,她应该就不会没听见了吧?
「我叫婉娘。」
「婉娘?」小沈豫蹙起眉头,「妳又不是我娘,我才不要叫妳婉娘。」
「我婆婆就给我取这个名字。」
「真奇怪,为啥要叫娘呢,这不是占人便宜吗?」
小婉娘不知如何解释,只能苦笑。
「那这样吧,我以后叫妳婉婉,妳听到我喊妳记得要回头。」
「……好。」
好好的突然就被改名了,小婉娘也只能接受。
「妳刚说婆婆……妳家还有奶奶?」
「不是,我……其实我已经嫁人了。」
小沈豫大吃一惊,「妳嫁人了?」
「我是童养媳。」
「那……那幸亏妳已经嫁人了,否则这脸应该很难成亲吧?」
小沈豫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那日被父亲责骂一顿后,他也有反省不该有先入为主之见,况且人家可是好心要帮他,他的态度根本是忘恩负义了。
尤其后来晓得婉娘为了帮他反而被责打,亦心生愧疚,觉得对人家不起,态度自然好上许多。
面对小沈豫的童言童语,小婉娘还是只能苦笑。
「我爹叫我把药拿给妳。」
小沈豫在身上摸了好一会,总算找到药罐。
「不,我不能收。」小婉娘推拒。
「为何?」
「你爹那日给了我婆婆钱了……我怎好意思收这药。」
「有关系吗?」小沈豫不解,「药是给妳的,钱是给妳婆婆的,这是两码子事吧?」
「我真的不能收。」
小婉娘拼命摇头。
「妳收下吧,不收我爹可要骂我了。」
小沈豫硬把药罐塞入她手中,还扣紧五指,不让她松开。
「那……请帮我谢谢令尊。」
「不客气。」小沈豫看着她的脸问,「我爹说妳的斑疤是瘟疫留下的?」
「嗯。」
「会好吗?」
小婉娘摇头,「听说是不会了。」
「真可怜。」
小婉娘低头不语。
后方的同侪不断的呼唤小沈豫。
「我得回去了。」
「好,再见。」HǎìㄒǎйɡSんμщμ(海棠書箼)·て0Μ
小沈豫回到朋友中,同侪争相劝告。
「你别跟那个人走太近,万一被传染就不好了。」
「就跟你说她没病。」小沈豫有些不悦的喊。
「可那个脸怎么看就是有病啊。」
「再胡说八道我生气了喔。」小沈豫插腰喊,「我爹是大夫,我是大夫的儿子,我说没病就是没病。」
「你爹是大夫又不是你是大夫。」
小沈豫恼了,发下豪语:
「我以后也会当大夫,而且我会把婉婉的脸治好,让你们知道她的确没病!」
回忆至此,沈豫低低笑了出来。
当时大家都讪笑他在作梦,可他后来遇到婉娘,信誓旦旦跟她保证,将来他学得医术会把她的脸治好,她也是笑笑没有泼他冷水。
「谢谢,我等你。」
一年后,沈父流浪的瘾犯了,带着他离开净城云游四海,但他一直没有忘记这个承诺。
后来父亲续弦,又生了两个儿子,他与继母处不来,换成他四处漂泊。
不知不觉,回到小时候曾居住过的净城,他想起了婉婉,依着记忆想寻她的家,却找不着。
后来他打听了下,晓得她可能被石沧樵纳为妾了,日子过得如何无人知晓,他干脆进了与石家有生意关系的慈云堂,才如愿见到人,并确定她就是他要寻找的婉婉。
过得好他就欣慰了。
他闭上眼,享受秋季凉风的舒爽吹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