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小心!」
小果眼捷手快拦上婉娘的腰,不慎踩上石头的婉娘才免于摔倒。
「谢谢小果。」
「姨娘妳怎了?回来之后都魂不守舍的?」小果关心的问。
此时的两人正行往主屋的路上,婉娘一路心不在焉,不知是第几次险些绊倒摔跤了。
「没事。」婉娘尴尬地笑了笑。
「我瞧就有事。」小果看着婉娘,「是不是在东苑的时候跟爷发生了甚么?」
「小果真是冰雪聪明。」
婉娘脸上的赞赏微笑透着些许无奈之意。
「要不要说给奴婢听听?」
「其实也没甚么,只是发现自己最近太不知分寸了点。」
「爷骂妳了?」
「没。」婉娘握起小果的手,「妳记得盯着我,当我因为爷疼我而自以为是起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诫我。」
「奴婢不觉得姨娘何时不知分寸了,倒是最近与爷在相处上越来越自然,比较不那么拘谨了。」
「就是这样才不好啊。」
小果纳闷的看着婉娘,「怎么个不好?夫妻之间不就该如此?」
「爷疑心我觊觎正妻之位。」
「怎会?」小果诧异。
「他今日还试探我,说上缴万两黄金就能扶正,问我值不值。」
「这……那姨娘如何回答?」
「我当然说不值啊。黄金万两呢,我当初是一两银子卖给何家的,爷好像是给了大概五百两的聘礼吧?详细数字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前婆婆说爷很大方。妳说这五百两银跟黄金万两可是天差地别,我就算生了一打儿子也没这个价值啊。」
小果沉吟一会后道,「姨娘没想过,也许爷不是试探而是真心?」
婉娘瞠目,「千万别这么想。」
她哪来的资格当正妻。
石沧樵还打趣说她继续努力读书,有朝一日就值万两了,把她吓得魂都要飞了。
「可奴婢最近看爷很疼姨娘,还特地为妳一人请戏园子演出不是?」
婉娘抿了下唇后道,「妳知道今日来了个当初曾经救过爷的恩人之女吗?」
「依稀听闻。」
「我瞧那女子长得秀丽,身材窈窕,年方十八,执意要在府里当差,而许总管也把她安排在爷的房中伺候,也许……」
「爷会纳她?」
婉娘点了下头。
「爷还问我怎不问那女子来历,妳不知我有多怕说错话。」婉娘有些烦躁的压了压泛疼的额际。「我呀……我觉得爷一定看穿我变得贪婪了,希望爷能像现在这样一直疼我,就算有其它妻妾进来也不变,但那是不可能的呀。说不定我以后会忌妒其它妻妾受宠,心会变得越来越丑陋……」
「姨、姨娘!」小果仓皇的眼望向她后方。
没发现她神色不对的婉娘霍地握住小果的手,「我该怎办?」
「姨娘。」
身后突然飘来一道女声,婉娘回首看见是小蜜,脸色大变。
「妳、妳何时来的?」
「来好一会了。」小蜜微微笑道,「爷吩咐奴婢过来请姨娘用饭。」
来好一会了?
那会不会她刚说的话都被小蜜听见了?
婉娘面色苍白。
「爷在等妳呢,姨娘快走吧。」小蜜轻声催促。
「好……」
婉娘烦忧地看了小果一眼,加快了脚步。
来到饭厅,就看到青依站在石沧樵身边殷勤地为他倒酒,她突然觉得胃部一阵不适,有欲呕的冲动。
她慌慌压下,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因为青依的关系而觉得难受。
怎么了?
她已经在忌妒了吗?
「爷。」婉娘上前行了个礼。「不好意思,贱妾来晚了。」
「快就座吧。」
婉娘坐来石沧樵身边,正要为他布菜时,青依已早她一步,把菜肴夹入他面前的圆盘中。
她傻愣愣地看着,直到青依问:
「姨娘要吃鱼吗?」
婉娘这才回过神来,「好、好的。」
青依夹了块鱼肉放到她盘中。
她看着那鱼,不知怎地,胃越来越不舒服。
「怎不吃?」石沧樵问迟不举箸的她。
「爷……贱妾身子有些不适。」
「怎了?」石沧樵关心的手放置额头上。「没有发烧。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应该不用,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她不是生病,她是焦虑自己即将失宠了。
「那要不到我床上休息吧。」
「谢谢爷。」
小果过来扶起了她,一块走向内寝。
「姨娘,妳还好吧?我瞧妳脸色很不对劲,我看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吧。」
「不用,不是身体的关系。」
「那是……」
婉娘摇了下头,苦笑。
是心里不舒坦啊。
小果露出理解的神色。
「要不,我叫厨房熬碗粥过来。」
「不了,我没胃口,休息一下便可。」
到了内寝,小果扶着婉娘就寝。
「小果。」
小果坐来床缘。
「妳说小蜜会不会告诉爷我刚说的话?」婉娘担忧地问。
「爷禁止奴仆私下嚼舌根,应该不敢在爷面前讲。」
但有可能在奴仆之间流传,有朝一日就传入石沧樵耳中了,到那时,不知传成怎样的内容了。
婉娘长叹了口气,闭上愁苦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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