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七点点头,唤了两个内侍,朝库房走去。
清点库存后,刚好凑出了三十瓮陈酿,胡七七令人将酒搬了出去。
然后,她发现自己又闲下来没事做了。
身子闲下来了,她的脑子却无法闲下来,她还在为圣人即将封她为公主的事情发愁,在没有想到解决办法之前,她不能颓废。
胡七七,你不要丧气,一定可以有办法的。
这么一想,她觉得还是得做点什么,否则自己一个人呆着总会胡思乱想。
于是,她换上了葛麻色酿酒服,开始榨酒。只有酿酒才能让她感觉到平静。
换好衣服,拿出纱布,胡七七俯身去检查撒好灰的酒坛,她正凝神闻酒香,忽然有一双手搭上她的肩头。胡七七想都没想,一脚朝后踢去。
李隆基不知道胡七七会来这招,他根本来不及防范。
“原来是你啊!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吗?”胡七七瞧他一直捂着肚子,又皱眉,“受伤严重吗?隔壁就是司药堂,你可以去找她们检查伤势。”
李隆基缓缓睁开眼睛,他疼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恢复些许血色,“你这一脚,可差点让我断子绝孙。”
自从狄仁柏拒绝她推拿之后,胡七七一直追着他死缠烂打的问为什么。后来,经过狄仁柏的指点,她大概明白了男人身上有个地方很脆弱,不能碰。如今见李隆基疼成这样,明白自己可能闯了祸。
“这可不能怪我!如果不是你从背后偷袭,我根本不会突然对你出手的!”胡七七后退了两步,生怕李隆基要找她麻烦。
“你还学会了嘴硬!”李隆基声音略带沙哑,强撑着才站直了身子:“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简直比男人还粗鲁,又蛮不讲理。”
“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喜欢我。临淄王殿下,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地方,我改还不行吗?”胡七七揉了揉额头,又开始头疼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想你,所以就来了。”李隆基走到她身边,在她耳畔轻轻地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胡七七揉了揉滚烫的耳朵,再度退后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有一件更加不可理喻的事,你想不想知道?”李隆基眼里冒着算计。
胡七七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她摇摇头,微笑着一字一顿的回答,“不、想。”
李隆基压根没有想要听从她的打算,自顾自的说,“容我提醒你,再过三天,便是换星宿的日子,之后太常卿会推算出最好的良辰几日,紧接着圣人便要祭拜天地,册封你为公主。胡七七,你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肯诚心求我帮忙,我一定不会拒绝,当然,条件是你要把我当成狄仁柏,陪我出宫游玩一日。”
胡七七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终于发现角落里有个扫把,她抡起扫把往李隆基身上打,“你有病来司酝堂发什么疯,明明隔壁就是司药堂。陪你游玩一日?好啊,我现在、立刻、马上陪你玩......”
整个司酝堂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临淄王被胡七七追着满院子跑,这奇景可不是轻易能见到的。
李隆基也没想到胡七七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昨夜,他与陈玄礼和其他几个好友在一起喝酒,听了几招追女孩子的技巧。陈玄礼说,追女孩子不能太要脸面,越是豁得出去,才能越早抱得美人归。俗话说的好,烈女怕痴男。
于是,李隆基便决定痴缠。
看来陈玄礼出的这馊注意压根不管用,李隆基现在后悔了。
胡七七追得气喘吁吁才终于停下来,“李三郎,你给我站住,要不然你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临淄王殿下老老实实的走到胡七七面前,准备好挨揍。
胡七七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也不好让他失了脸面,只面容端肃的说了一句,“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你是生了癔症,但以后你若是 ......”
“你只有三天的时间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算是求我,我也没办法帮你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他凑到胡七七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宝华公主?”
“滚!有多远滚多远!”胡七七举着扫把威胁他,若他再不走,她手里的扫把立刻就要砸到他的脸上。
“胡七七,你这是在做什么?司酝堂内不许喧哗,这规矩难道你忘了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忙得晕头转向的左司酝。左司酝在背后向李隆基打手势,示意他快走。否则以胡七七的牛脾气,指不定真有胆子把临淄王给活拆了。
李隆基也知道,他今天是做得有些过分了,但他从来没见过胡七七这么生气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又挖掘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好好考虑,你只有三天时间了哦!”走之前,临淄王不怕死的又提了一句。
“考虑你祖母的腿啊!”胡七七气得将手里的扫把砸了出去。
可惜临淄王腿长,还没等扫把砸到他头上,已经远远的跑开了。
“好了,都散了吧!”左司酝立刻挥退看热闹的众人。
院子里转瞬间变得清净。
左司酝将胡七七带到无人的房间,直接了当的问:“临淄王是不是喜欢你?”
胡七七摇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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