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回答:“姚相有事吩咐他去办,明日即可回宫。”
胡七七放心的点点头,她见李隆基似乎心情不好,关心道:“你这两日去了哪里?我问过张茂泽,他也说不知道。”
“你真的关心我?”
“这是自然!”这一句话她是发自肺腑的,李隆基可是她目前最靠谱的合作伙伴。
“我现在还要去含元殿向圣人复命,稍候我再同你说。”李隆基顿了顿,又道:“前两天你伺候狄仁柏用膳,令我十分嫉妒,今日你也要伺候我用膳。别忘了,若没有我的帮助,你入不了司酝堂。”
怎么可能?她能入司酝堂全凭自己的本事好吗?
李隆基一直阴沉着脸,她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默默跟在他身后。
胡七七对李隆基的感情其实很微妙,他虽然可怕,却有一种魅力,能令人在短短时间内便对他交付信任,觉得他是个很可靠的人。她现在也不觉得他可怕了,虽然他板着脸的时候还是挺吓人。
一见三郎误终生,这句话也是有原因的,他容貌俊秀,声音悦耳,人也很气派,做事还特别认真。虽然板着脸的样子是可怕了些,但是对那些小女郎来说,他凌厉的眼神未尝不是另一种魅力。
她好像也对李隆基越来越喜欢了,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她将来只想嫁给狄仁柏,绝不会再对其他男子起意。但是,她会觉得跟李隆基呆在一起很舒适,大约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利益捆绑的关系吧。他好,她便开心。他不好,她便担心。
可是,她不能任这种关系再继续朝奇怪的方向继续下去了,她只有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要强行掰开,她只能自己先死心。为了三个人都好,她必须想办法绝了李隆基的念头。
伺候他用膳这种事,光是想想都觉得有点暧昧,她不能助长李隆基的坏脾气,任其无理取闹。
所以她跟着李隆基一起进入圣人寝殿后,便赖着不肯再出来,任凭李隆基怎么对她使眼色,她也装作看不见。李隆基拿她没办法,只好先行告退。她怕李隆基还在寝殿里等她,于是便装缩头乌龟躲在圣人寝殿里,给圣人按摩捶大腰背,然后为圣人讲她从张先生那里听来的小故事。
后来,圣人渐渐乏了,开始打瞌睡。张昌仪不得已,只得凶巴巴的赶她出圣人寝殿。
出了圣人寝殿,胡七七一直踌躇不前,磨磨蹭蹭。
茵娘打着哈欠问:“娘子,怎么了?”
胡七七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寝殿的方向,跟茵娘商量,“我们今晚回巧灵宫睡吧!我忽然很想念巧灵宫。要不然,咱们去太液池边转转也成?我刚才吃多了点心,肚子撑得慌,想多走走再睡。”
“这大半夜的,您要出含元殿?怕是会引来守卫大动干戈吧。再说,若吵醒了圣人,张大人又有理由对您凶巴巴的了。”
是啊,她要出去,不仅会引得守卫大动干戈,还会引起等在她寝殿里的那位临淄王的注意。
胡七七啊胡七七,你究竟怕他什么呢?他又不吃人。你不伺候他用膳,难道他还能吃了你?这里毕竟是圣人的寝殿,他不敢胡来的。哼,他若敢胡来,她就大声呼救!
她打定主意,决意直面李隆基,她甚至想好了一番义正言辞的反驳,来应对李隆基强词夺理的无理取闹。
可是还没走到寝殿门口,她又害怕了。
她小声嘟囔:“茵娘姐姐,我害怕做噩梦,今晚就让我跟你睡吧。”
茵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那怎么行,奴婢睡的房间太简陋,若被张公公发现您睡奴婢的房间,奴婢明日准没好果子吃。您要是真的觉得害怕,奴婢在您榻前守一夜?”
“那我去你房间坐一坐?你绣的手帕真好看,我也想跟你学一学。”
茵娘困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奴婢眼睛都睁不开了,咱们明天再绣成不?奴婢怕一会儿绣着绣着便睡着了。”
前方,她寝殿的门被缓缓打开。
胡七七急得团团转,只想挖个洞钻进去。她现在逃还来得及吗?哪里可以让她躲一躲?
哼,我怕什么,他又不敢吃了我。不怕,不怕!胡七七给自己鼓气。
门缓缓打开,露出了李隆基棱角分明的俊秀脸庞,他冷笑:“你还知道要回来?”
“我早就想回了!”胡七七扯出一个诚恳的微笑,希望能蒙混过关,“可是圣人离不开我呢,她一会儿要听我讲故事,一会儿让我帮她按摩,我这不是脱不开身吗?”
“你不是还想跟茵娘学绣帕子吗?精神头真好,不如你今晚就给我绣一双鞋垫如何?”李隆基大步流星的朝她走来,他将茵娘拉到一旁,伸手去抓胡七七。胡七七吓得轻功都使出来了,三步两步跳到窗棂,再从窗棂爬到柱子上。可惜,她这三脚猫的轻功,李隆基完全不放在眼里。就像是猫抓老鼠似的,他轻而易举就将她逮着了。
“茵娘,救命啊!”她手脚并用,拼命踢打李隆基。可是没有屁用,她直接被李隆基搂着腰,带入了寝殿。
关门前,李隆基警告茵娘,“还要活命,就赶紧回去睡,今夜你什么都没看到。”
门被关上,胡七七被李隆基扔在地上。
“给你两个选择,陪我喝酒,或者伺候我用膳!”李隆基笑得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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