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生不服气的嚷嚷:“我好歹是东市的乞丐头子,哪有你说的那么糟。”
“现如今你去东市逛一圈,看谁还敢认你?”
在胡七七咄咄逼人的注视下,徐书生不敢再还嘴,
胡七七将眼神从徐书生那儿迅速扫回米小钱身上,继续道:“不过他刚才说的倒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不是每个人读书都能考上状元,你尽力就好。但多读书可以令你胸襟宽广,眼界开阔,早日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
“阿姐,我记住了,我会好好读书的!”米小钱转过头来,讨好似的向狄仁柏证明自己,“我已经会背《九九乘法歌》和《千字文》了,都是我阿耶教的,阿耶说我记性很好的,是块读书的料,将来定能像狄家阿兄一般有出息。”
胡七七和狄仁柏默契的对视一眼后,又瞬间将目光移开,他们两个都不知该怎么告诉米小钱,他的阿耶已经死了。
胡七七想,米梁去世的消息还是等钱寡妇回来后自己跟孩子说吧。
她对丧父之痛体会甚深,不忍再见米小钱悲伤难过。
狄仁柏也正有此意!
胡七七将米小钱从狄仁柏身上抱下来,放在胡床上,将胡辣汤递给他,“快吃,吃完了我带你去李家讨个说法!”
“我跟你一起去!”狄仁柏道。
“这种小事不用劳动你出面。”胡七七摇头,“又不是去打架,人越多越好。”
然后,胡七七牵着米小钱的手,去了李家。
胡七七在平安坊素有泼辣的名声,李家见她这个苦主都护着米小钱,自然也不多说什么,承诺了会看好小孩子,不让他们再欺负米小钱。
接着,黄娘子送米小钱回家去了。
他今日被一群孩子揍倒在雪地里,身上的袄和脚上的鞋全都湿透了。黄娘子看不过眼,打算去他家烧一锅热水给他洗澡,再帮他把湿衣服洗了,烘干。
等黄娘子带着孩子走了以后,狄仁柏才道明来意:“上元节需行乡饮酒礼,文大人令我亲赴各乡镇将长者们接到县衙来赴宴,我要离开两日,待到上元节才能归来。有几件事,我需跟你交代一下!”
徐书生见狄仁柏耐心叮嘱胡七七,简直堪比老夫老妻,他自己也觉得多余,干脆躲回柴房睡觉。
狄仁柏却叫住他,“此事跟你也有干系。”
徐书生欢喜道:“税银案有线索了?”
狄仁柏点头,“正如你所说,三十万税银并非小数目,光靠人是扛不走的,还得由马车运送。我查问了城中所有的马车车夫,查到那几日有一辆马车从县衙附近的雁阵坊运出,途中几经辗转,最后车中的货物运到了东市万兴赌坊。”
徐书生简直不敢置信,“难道那车里装的是丢失的税银?”
狄仁柏道:“我问过所有解手过的车夫,他们都说车上装的货物只有十二个小箱子,但却十分沉重,且每次都有十个大汉随车相送。另外,还有一个车夫回忆,车上的货物虽少,但马车车轮所过之处,印痕压得很深,说明那十二箱货物十分沉重。”
“县衙的规矩,一串钱刚好是五十钱,每个箱子会装五百串,十二个装有五百串钱的箱子,刚好是三十万钱。”徐书生激动得手舞足蹈,“没错,那车上装的一定是税银。”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狄仁柏长长叹了一声,接着道:“那雁阵坊中有一处宅院是万兴赌坊的仓库,也许这些钱本就属于万兴赌坊的。另外,假设那笔钱真的是丢失的税银,钱在赌坊中每日流动,早已经融入了市井。所以,我们暂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是万兴赌坊的人劫走了这笔钱。”
“有线索就行!”徐书生依旧是乐呵呵的样子,“只要最后能帮我洗刷清楚身上的罪名,哪怕等十年我也愿意。”
胡七七一见他那傻样就忍不住泼他冷水:“我可不愿意让你在我家柴房里睡十年,养只狗还能帮我看家,我养你有什么用?”
“谁说没用,我也能帮你看家啊!”徐书生冲她吐舌头,然后将手指放在头顶,“汪、汪汪……”
“噗……”狄仁柏被他逗得捂着肚子笑。
胡七七朝他看去,狄仁柏连忙止住笑意,问:“你的脚伤怎么样了?”
“不痛了,哪有那么矫情,等到明天我都不用再柱拐杖!”
狄仁柏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喂喂喂,你们也太不把我当外人了!”徐书生打了个哆嗦,“没看见我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吗?”
胡七七朝他瞪眼:“好啦,接下来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赶紧去柴房呆着吧!”
徐书生被她瞪得好害怕,也不敢再反驳,迅速缩进了柴房。
第23章 宠溺
狄仁柏看着她温柔的道:“我马上就要动身离开了,在我走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独自查案。”
胡七七皱眉:“你不是一直派人盯着我吗?无论我去哪里,都有人向你汇报。”
“但是这一次我没办法再顾着你了。”狄仁柏叹气:“我要离开两日,这期间就算你有危险,我也无暇分身。”
“没问题!”胡七七一口答应,但她也有条件:“如果你肯把你知道的所有线索告诉我,我答应你暂时停止查案。”
“你答应我,千万不要私自行动,我也向你保证,在上元节之前将真凶缉拿到案,让你可以对胡叔父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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