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祀没说话。
屋内灯光昏暗,少年侧影越发显得清俊超凡,色泽浓淡对比,而他笔挺的眉骨,狭长的眼和薄薄的唇,却让这张脸浮出了一丝锋锐的冷意。
明哥知道他的意思,他微叹了一口,朝着熟睡的女孩努了努嘴,低声说,“舍不得离开?”
“啧,睡着了。”明哥无奈,“别那样看着我,我干什么的,开酒吧的,真喝醉假喝醉我看不出?”
秦祀淡淡道,“和她没关。”
明哥,“是是是……没关。”
只要人家一句话,一个电话,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她祈求一下,他就什么都会去办。
何为死心塌地,卑微到了尘土里。
却也高傲到了极致,收敛得从不叫人看出半分。
“你自己看着办吧。”明哥说,“男人的选择啊,不后悔就行了,得失自己心里都有杆秤。”
“我去收拾下。”明哥摇摇晃晃站起来,端起盘子,往厨房走去。
秦祀缓缓收回视线,一旁的女孩睡得很香。
桌上有些凌乱,杯盘狼藉。
他看了她的侧脸一会儿,挪开了视线。
那杯没有喝完的果酒,依旧放在远处。
良久。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缓缓端起了那杯果酒。
女孩唇触碰过的地方。
色泽浅淡的薄唇,安静的碰上了那处,
如献祭一般,紧紧贴合着那处,缓缓抿入清凉的酒液。
秦祀酒量很好,他喝过很多次酒,各种各样,昂贵的便宜的,有烈如火直烧喉咙的,也有后劲十足叫人几日宿醉的。
而这普普通通的果酒,度数低得几乎可以不计,不浓烈也不芳醇。
他醉了。
第25章
鹿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只记得睡的很好,迷迷糊糊,然后,似乎有人把她抱了起来,她全然信赖,一点没有反抗。
意识似乎沉浸在一片暖意里,舒展又安心。
耳边似乎有人说了一句,“别在这里睡。”
“我好困嘛。”鹿念没怎么清醒,眼睛都没有睁开,因为酒精和未散去的惺忪睡衣,声音又娇又黏的。
抱着她的手臂僵了一下。
他低声说,“……等回去睡。”
鹿念咕哝了一声,不愿意醒,她把脸转了一下,舒舒服服的贴在抱着她的人的胸口,温暖又让人安心,酒精让她脑子发僵,一下又睡了过去。
秦祀,“……”
这负担又甜蜜又苦涩。
落在他怀里,分明羽毛一样轻盈,又像有千斤重量。
明哥用气音问,“不留她过夜?”
少年皱眉,冷冷问,“留在这?”
明哥,“……”
他摸了摸自己脑袋,“睡你的床啊,你那床够宽吧,一个小姑娘还睡不下,两个都……”
撞上少年视线,他讪讪闭嘴,不死心,“不然去临河那边?你不是都已经把房子整好了,给她睡另一个卧室不就行了。”
这房子不就是为了这目的嘛,以为他不知道。
秦祀没抬眼,“去把车开出来。”
明哥,“行行行。”
他进屋拿了车钥匙,看着少年修长的背影,背地里嘀咕,“你一个男人,怎么比那些黄花大姑娘还讲究。”
明明那么喜欢,又不干什么,留一晚上怎么了,明天还可以一起吃个早饭迎接新年,不是很完美。
车开到了陆家庄园。
陆阳已经赶在门口等候,少年抱起她下车。
“你留车上等。”他简短对明哥说。
明哥吹了声口哨,“好嘞。”
陆阳看到他怀里的鹿念时,脸黑得和锅底一样,几乎咆哮道,“……你对我妹妹做什么了?”
他没忘记观察,鹿念裹着一件明显不是她的外衣,里面穿的似乎还是裙子,一头黑发散着,脸对着里,依赖的靠在他怀里。
秦祀,“睡了。”
他皱眉,冷冷问,“你声音还能再大点?”
陆阳手指都颤着,压低了声,“我告诉你,念念还没成年,你要敢做什么是违法的。”
少年唇角挑起,露出了一丝陆阳很熟悉的带着讥诮的冷笑,“做什么?比如?”
陆阳涨红了脸,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凑近了一些看,念念露出来的皮肤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陆阳心终于放下了半截,他伸手过去,“把念念给我。”
秦祀还没说什么,怀里的鹿念已经在梦中皱起眉,把陆阳伸来的那只手打开了。
毫不留情。
女孩小脑袋转了一下,把后脑勺对着陆阳,继续窝在少年怀里,轻轻的拱了一拱,睡得舒舒服服。
陆阳,“……”他脸色极其难看。
他转而对少年怒道,“昨天半夜把念念带走的就是你吧?叔叔知道了,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秦祀,“你会告诉陆执宏?”
语气很轻慢,半点没有畏惧,只有笃定。
黑夜里,那双漂亮的狭长凤眼冷而沉,陆阳发现,他竟然已经竟然完全看不透他的情绪了。
陆阳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最近在陆氏不太顺利,陆阳属于典型的眼高手低,野心远大于能力的类型,这半年在陆氏实际表现如何,大家也都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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