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浅浅地朝他笑了笑,那笑容仿佛带有安抚人心的魔法,祁冷抿了抿唇,又靠回椅背。
女孩看了一眼祁冷,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然后又有些愤愤,怎么这么帅的男生不是她的?
“我什么意思?”温晚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悠哉悠哉地喝着柠檬水,听见女孩的话也不生气,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我就是想让那个小姐姐过来点单啊,这不明摆着的意思还要我告诉你?”
温晚终于抬眼看向年轻女孩。
这一次,她们的距离很近,也让温晚更清楚地看见了她的长相。
尽管温晚曾在心里无数次猜测过,但在见到真人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下一愣。
与那人的太像了。
五官每一处都有七八分相似,但是认真看去又有很明显的不一样。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媚意。这倒是承了那个女人的优点。平心而论,她没有那个人好看。
温晚压下心底的烦躁,一垂眸抬眼的功夫便收敛好了纷乱的情绪,她轻飘飘地看了眼女孩,“又没有让你点单,你激动个什么。”
“你!”年轻女孩气得浑身直抖,你你你了半天都没说完一句话,气急败坏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形象。温晚余光看了眼明明比自己小一两岁画着看起来像三十岁贵妇妆的女孩,莫名的有些得意。
她突然特别想跟那个人说,你看,你教出来的女儿也不过如此。
女孩怒瞪着温晚,食指直指温晚鼻尖,明晃晃地恨不得戳死她的模样:“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我道歉就别想走!”
祁冷的目光越来越冷,眸底寒意凝结,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道歉?”温晚轻笑了下,语气倏地冷了下来,“别想了,不可能的。”
“你说什么!”女孩气得花枝乱颤,余光瞥到桌上的柠檬水,顺手抄起就朝温晚泼去。
温晚刚才分了神,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杯子里的柠檬水朝她扑面而来。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开,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像定住了一般,怎么也挪不动脚。
她本能地闭着眼,听到众人惊呼的声音时身上却没有如预想中的传来湿腻感。
她缓缓睁眼,祁冷挡在她的身前,黑色的卫衣上很明显的湿了一大片,自己的衣服连一片衣角都是干干净净的。
温晚被他搂在怀里,正面着年轻女孩,眸色阴冷。祁冷没有听见温晚的声音,以为她是害怕,轻拍着温晚的后背,轻声:“没事,没事。”
温晚咬了咬下唇,抬手拉着他的衣角,“我没事。”
祁冷掩去眼中的贪恋,松开手。
温晚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腕上的银链,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女孩,“道歉。”女孩眼尖地认出来那是她一直想买但是订不到货的款式。
当女孩反应过来她说的话后,瞬间大怒:“我呸!你凭什么让我道歉!我不就是弄湿了你们的衣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眼神。
你弄湿了人家的衣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别人服务生小姐姐不小心弄湿了你的衣角还道歉了,你就死活不饶人。
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声,紧接着那一块儿位置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女孩脸上挂不住,可一眼望去,那么多人,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憋着一股气吼道:“我可是温晴!我爸爸是温伯远!”
在场的人依旧笑着小声交流,丝毫没有理会她。
温晚够了勾唇,还真是个象牙塔的小公主,若是放在京都,说不定还有普通人知道温伯远。可这是在凉城,距离京都远着,一般不关注财经的普通人谁会知道温伯远?更别说她温晴了。
温晴惊诧又生气地跺着脚,气急败坏地重复着:“我可是温晴!温家!京都温家你们都不知道吗?!”
然而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理她,甚至有小孩子被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吓坏了,哇哇大哭起来,顿时,餐厅里一片吵闹。
“不管你是谁,都没有权力随意侮辱别人,”温晚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半晌才抬起头看她,神色淡淡:“难道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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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阳光是一天中最足的,街道旁的法国梧桐已经红透了,暖黄色的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金光闪闪,微风轻拂,沙沙作响,似情人的窃窃私语。
温晚舒适地靠在公园的长期上,惬意地眯着双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与温暖。祁冷把两人的行李箱放置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让她倚在自己身上。
两人吃饱了饭,温晚提议出来走走消消食,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这个小公园。
“我以前住的地方也有一个这样的公园,那个时候特别喜欢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坐一下午,太阳暖融融的,总是让我忍不住就犯困。但是我不想睡,拼了命地撑着眼皮子,结果谁知道最后还是睡着了。”温晚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很柔,她侧头看着祁冷笑了笑,她眼睛弯着,眼中似乎有光芒,特别耀眼,也特别好看:“感觉不管怎么努力也抵挡不住睡意的到来。”
她没有说家,而是用“以前住的地方”来代替那个字,在她心里,那个地方不配。
祁冷的黑眸在阳光下看起来像镀了一层金色,神秘矜贵。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带着一股子温晚看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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