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得知儿子的女朋友, 不,已经是妻子, 得了不治之症, 老两口更没话可说:人家都没几天活头了,他们更不要这个时候去做恶人棒打鸳鸯。他们阻挠别说能不能成功,儿子准会因为这个记恨上他们。
叶父叶母真正见到儿媳妇, 惊异于儿媳妇并没多少病容, 只是偏瘦面色也苍白,但四十五岁的儿媳妇笑容满面地跟儿子坐一起,怎么看都是他们儿子比对方年纪还大上一两岁。
特地从国外回来的叶琨瑶弟弟——他在国外留学, 更是直白地表达了好感和亲近, “嫂子是荣光的主策划和主程序!”
赢泽就笑问:“怎么?毕业后也想做这行?”
叶弟弟忙不迭地点头。
小儿子和大儿媳妇相谈甚欢,而且明显越聊越尽兴, 大儿子看着大儿媳妇满身柔情,叶父叶母见状也只能在心里叹气。
之后两家父母在病房里见了面,薛父薛母终于老泪纵横, 薛芒夏的弟弟干脆手足无措。
赢泽并不太愿意和薛芒夏的家人废话, 就和饼子说,“薛家人的确不是什么理想家人,但要说他们多无情多无耻也实在谈不上。”
饼子道:“让薛芒夏这样重情之人再不挂念, 他们也就比叉烧儿子强点儿。”
薛家父母之前颇有点赌气的成分,他们不是不能理解女儿有苦衷,但就这么离婚,还是和豪门丈夫离婚,根本不把他们老两口看在眼里,也不在乎他们在外丢不丢人,老两口怨气可大了!
同时他们只要面对薛奶奶,就自然对女儿生起几分歉疚之心……总之老两口心情十分复杂,不想面对现实干脆逃避不见面,哪里想到再见时女儿已然时日无多。
而且这次他们终于意识到女儿对他们彻底失望……可悔之晚矣。
见过双方父母和亲人之后,赢泽叫了熟人律师,在所有受益人和利益相关人士在场的时候宣布了自己的遗嘱。
孙怀瑾听完医嘱再三确认他妈妈半点财产都没他留的时候,简直难以置信。
那惯常的玩世不恭的外壳彻底裂了开来。
赢泽捏着喵主子的爪爪,十分好笑,“我都快死了,你还不信我的决心吗?”不等孙怀瑾答话,她就替真正的薛芒夏说话,“你真的是典型的孙家人,祖孙三代实在一脉相承。他俩会把财产分给你的,我这里的小钱你就不要肖想了。”
孙怀瑾双目通红,“我不信,妈我不是……”
他话未说完,就让身边的孙邵正拉住了。
叶琨瑶面上也带着笑,只是这笑容里不知裹挟着多少冰渣,“我这儿有份股份转让书。”
病房里站着两位大律师:一位是当年师兄介绍,离婚时也是他亲自出马,如今遗嘱也交由他处理的律师;另一位则是寻星法务团队的老大。
这两位业内闻名的大律师仿佛两位护法,一左一右地拱卫赢泽和叶琨瑶,孙邵正比他儿子少了许多幻想,从见到律师起他就认定前妻对他和儿子没什么留恋。
此时见叶琨瑶面色不善,他大概能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于是他叹了口气,拉住了略有失态的儿子,低声道,“怀瑾。”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孙怀瑾心态确实有些崩:孙氏渐露颓势,爷爷和老爸尽力力挽狂澜努力四处融资,大盘现在是稳住了,但也失去了许多主动权更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原本信心满满,完全可以从亲妈这里获取许多实实在在的利益,哪里想得到亲妈这么狠心!
早知道他就不费心收拾老太太了……想到这里,他忽然醒悟:不对,收拾老太太他不过是根据爷爷和爸爸的意思顺水推舟而已!
再一想到融资,他也想到眼前喜怒莫测的“后爸”大概要说什么了。
孙怀瑾立时打了个激灵,扭头看向亲爸。
孙邵正见儿子清醒了一点,郑重说,“听他们怎么说。”
当着这么多人拿出转让书,赢泽怎么会不知道喵主子只为打脸孙家父子?
这阵子趁着孙氏连番决策失误,本就是股市小王子的喵主子弄到了孙氏不少股份,再加上从几分想要脱身的大小股东手里买到的,加在一起足足30%,比孙家祖孙三人加在一起的还多。
固然孙家其他人手中也有些零星股份,但已然无碍大局。现在叶琨瑶要把这些股份都转给赢泽,如此一来孙氏董事长必然易主。
叶琨瑶对着赢泽很是温柔,“我看好多小说里都写霸总‘天凉王破’,动不动就把看不顺眼的人家整破产……要我说这戾气有点重。孙氏这样的民营上市企业员工都超过十万人,这样的企业哪里是说破产就破产的,把你看不顺眼的从董事长宝座上踹下来就行了。”顿了顿他真诚问,“我这么做你还满意吗?”
饼子及时插话,“你赶紧夸他,大力夸他!他正紧盯着你,大眼睛莹亮莹亮的,还飞机耳!”
“毛毛呢?”
“……有点乱还有点黯淡。”
“看来喵主子受刺激不小。”喵主子一般情况下都会把自己打理得油光水滑,貌美如花。毛都乱了,起码意味着心也乱了。
赢泽成仙后神思越发通明: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厚道,但作为以博学通识成仙的白泽来说,亲身体验喜怒哀乐肯定有助于他一对碎角的恢复。
饼子暗道:横竖你是不怕他生气,它一个饼子才不扮白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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