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一脸不屑:“那谁知道,反正你们就是居心不良。”一脸无赖样。
左相:“你……”
看老相和左相皆被权贵欺负,文臣心中不忿。这些勋贵平时仗着出身人五人六,多占据军中要职,很看不起清流。勋贵清流互相看不上由来已久,在今日彻底激化。
皇上被炒得脑仁疼。是,大皇子和皇后可不就是看中子嗣不丰这一点。没了老三,老二又是个木头人,说不得老二命也够呛能保住,天下可不就只能传给老大这个畜生了。
皇上心里翻涌,但还是忍着气,指一指唐云正:“让他说一说。”
除了殿试见过皇上,这是唐云正正儿八经第二次面圣。说是面圣,实则从同到尾一直低着头不敢观圣颜。还是身边人碰了碰他,方才反应过来。
从一开始就做好准备,唐云正虽紧张却还是有条有理汇报。从他初入江南见闻,再到泡在红线舫船下所听,到后来赶到白庙堤坝想阻拦暗杀,却碰到安王一行上百人被炸.药所轰情景。
毕竟是状元之才,虽看似客观寻常用语,但经他描述,马匹多被炸了血肉模糊,而人多直接被掀翻到江中,几乎没有生存希望的画面还是震撼了众臣。大家皆唏嘘,谁能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安王竟然死得如此凄惨。
虽说安王行事诡异了点,但细想真正坏事一件没干过,这一死,大家不免给他带了光环,深深同情。
唐云正接着表述:“皇上圣明,微臣为了救安王随之跳入江中,只可惜暴雨连连,江水泛滥,微臣实在无能为力。后来微臣被江水卷入山林之中,有幸存活。微臣醒后,听见有人在搜寻山林,本以为要获救了,没想到竟然一帮兵卒说是发现一个杀死一个,绝不让京城来的人有命活。”
说道这里,唐云正忍不住抽噎,“微臣只能继续躲躲藏藏,喝江水吃野果受了无数罪才躲进一商船货仓离开江南。本以为自此顺顺利利,没想到从沧州到通县一路关卡刁难。微臣能活着回到京城是老天爷保佑,是皇上保佑。”说完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再不敢抬头。
林相此时正好醒来,感叹道:“大皇子可真是势力庞大,从南到北的军队随意调动,安王死了也是活该呀。皇上,微臣错了,微臣不该来大殿哭诉。说不定回家路上,微臣这老命,微臣家人的性命就不保。皇上,可否容微臣告退,回家收拾一番,体体面面去死?”
皇上早被激怒,强压火气:“林相何出此言,这天下是朕的天下,看谁敢动你性命?”
林相凄惨一笑,不再说话。
皇上:“……”过分,林相这是不信任朕能保住他老命!
而皇上确实是立即被现实狠狠打了响亮耳光。
林相从皇宫返回家中,都是核心地盘,所经之处全部是高门大户或繁华街市,没想到就在西华大街附近就被一批黑衣人追杀。
那些人晃着长.枪,出手狠辣,且每一枪都冲着老林相身上而去。
要不是当时正巧有一队御林军换防后出城从此经过,林相可就身死当街了。
多少眼睛看着此时发生,这事引起轩然大波,大皇子也太大胆了,竟然一言不合就行凶杀人,还是这样招摇过市手法,实在目中无人了。
皇后知道后,狠狠摔了大皇子一耳光:“你是觉得皇位到手了?咱们如今明哲保身还来不及,你竟然让死士杀死林相?你脑子进水了吗,没了安王,他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用,何至于要现在出手。”
多少年没被打过的大皇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满,想起小时候皇后虽面上对他好,可他身边嬷嬷却极其严厉,甚至经常不给他吃饭。他一开始还哭诉,皇后也严厉批评那嬷嬷,却从未换人。后来他就知道,皇后要的就是他乖。
后来长大一些,皇后是越来越亲近他。谁知现在他都成家生子,皇后竟然这样说打耳光便打。可他也真心委屈:“母后,我是您亲手带大,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我虽讨厌姓林的,但哪敢这时动手,这是有人栽赃嫁祸。”
皇后冷笑:“谁能栽赃嫁祸给你?让你不要随意联络武将,自有你外祖石家替你张罗。可你呢,何时和陈将军、定北侯勾.搭在一处?那两人心大,不可深交。”孩子大了果真有了外心,这是怕她娘家做大,自己发展势力了。
大皇子更委屈:“母后,您说得每一句话我都铭记在心,哪里敢忘。那陈将军和定北侯当真不是儿臣的人。”
皇后盯着他:“当真?”
大皇子连连点头:“当真。”
皇后沉吟,要么是眼前这孩子心大了,私底下培养了势力。要么就是有人浑水摸鱼,想将他们推上风口浪尖。
皇后挥手让大皇子退下,坐下来想了很久。然后她穿上明黄色皇后正装,带人往林贵妃处探望。
林贵妃身边人听说皇后驾到,一殿的宫女太监忙迎到门口,心里都有些慌:皇后可从未踏足景宸宫,今儿吹的是什么风?
皇后轻声问:“怎不见贵妃前来?”按照规矩,林贵妃自然应该迎到门口。
林贵妃掌宫宫女答:“回禀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如今躺在床上已经起不来了。”
皇后惊道:“为何?本宫并未听说有何大病。”
宫女心中冷笑,皇后掌控后宫竟然说不知道,可真是笑话。她老实回答:“我们娘娘已经七日不进饭食,全靠奴婢强灌下几滴参汤吊着命呢。”说完哭了起来,从呜呜咽咽到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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