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其实只是被轻轻掐了一下,却跳个老高:“姑娘哎,刘嬷嬷这是要掐死奴婢。奴婢不依,赶明儿奴婢也要吃金喝银”
“就你这样的?等你混到我这份上再说。日后倒是可以到小主子面前来个倚老卖老,现在甭想。”刘嬷嬷边劝姚妍多吃几口,边挤兑杏儿,真真做到两不误。
一阵子鸡飞狗跳,姚妍心情好了许多。这几个都是真心关心她的人,为了让她舒坦才各种作怪,她怎么能让她们天天跟着操心。
吃饱了身子更软绵绵,姚妍直接半躺在榻上:“嬷嬷,以后我想睡榻上可不可以?”
刘嬷嬷自然不依:“我的好姑娘哎,您可是大家闺秀。谁家闺女不是睡内室,跑来窗边睡榻?况且窗边易吹风,万一吹到头痛可如何是好?”
姚妍用手遮着抬头望望太阳,这样好的阳光,她需要。黑漆漆的夜里,一点灯光就能让她有一点盼头,如果被每天被月光照耀着入睡,在金光闪闪中醒来,是不是特别美好?是不是就不用再害怕黑夜?
“不管,天这样热怎么可能吹风。今儿您要不给收拾妥当了,我就夜里偷偷抱着被子来睡。”她嘟着像孩子一样耍赖。心里也想着,做人就该如孩子一样,该耍赖就耍赖,太成熟了不过是委屈自己。
刘嬷嬷几个对视一眼,也罢,先由着姑娘闹腾,等心里舒坦了,自然就乖巧了。
正热闹着,文琪来回话:“姑娘,唐状元在前院呢,想和您见一面。”
姚妍一愣,“他不去衙门,来咱们家作甚?还是不见了,等景元回来再一同见。”自己昨夜没睡好,灰头土脸的羞于见人。而且每次刘嬷嬷都热情得过分,略尴尬。既然没想法,何必多牵绊,当良师益友不错,谈婚论嫁真心不合适。
刘嬷嬷叹气:“人家唐状元后日便要到南边巡察水务,这两日是朝廷开恩给休整用的。能拨冗来咱家走走,您不见合适?”
姚妍:“……”事务繁忙还特意前来,说不定真有事情要谈,她直接给拒了,这好像有点不合适。
杏儿插嘴:“有什么不合适的,他就一个小小翰林,咱们干嘛要捧着他?大男人也不知道避嫌,干嘛要和人家未婚姑娘见面,真真厚脸皮。”一切来抢姑娘的男人都是坏蛋,除了旧主子安王!
文慧和文琪对视一眼,轻轻摇摇头,神仙打架她们不掺和,反正安王和唐公子哪个都是好的,选谁都错不了。
刘嬷嬷狠狠瞪了杏儿一眼,“小小年纪还会顶嘴了。姑娘莫听她瞎说,咱们做人可不能失了礼道。唐状元为了少爷的学业操碎了心,咱们不能不感恩。”大帽子扣一扣,省得姑娘打了退堂鼓。至于那安王,在济南差点被人弄死,姑娘嫁过去,万一被连累了怎么办?皇家可不是一般人敢进的。
且高门大户、三妻四妾、规矩大如天的的,哪里有唐状元这份亲事实在。虽然家境一般,但两个人甜蜜蜜过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为了把姑娘顺当嫁出去,她一个老奴也不容易!
提起景元,姚妍哪里能忘记唐云正功劳。若没有他,百味书院进不去,夫子也不会如此重视。虽然百味书院夫子十分尽职尽责,但有唐云正帮助,才会当苗子培养。且状元之才时不时亲自教导,这份用心就更另说了。
姚妍觉得自己脸红了,唐状元这样好,她还想避嫌……当真是不识抬举。简单梳洗一番,匆匆到前院相见。
唐状元正在享用刘嬷嬷准备的粽子,沾着白糖,觉得有点甜,腻腻的。但见到姚妍一瞬间,他觉得人生还可以更甜!
浅粉色衣衫的少女,背后是粉艳艳蔷薇,整个院子都是粉色的甜味,甜到人发晕,甜到让人以为人间没有疾苦。
想好的开场白全部忘光,只腼腆一笑:“你来啦。”
姚妍:“……”好叭,这是我自个儿家,我不来谁来。但面上还是笑:“唐大哥久等。听说您几日后就要到南边办差,真是恭喜。”
唐状元笑道:“不过是协理办一些杂事,有什么好贺喜。”有什么喜!明明都准备好了请媒人提亲,不得不拖延几个月了,好气。
“我是想着,汛期没有三四个月过不去,还不知道何时回来。景元那里时不时还有学问要讨教,都怕耽误了他。这不我这几天连夜整理了一些笔记,请姑娘转交给他,还需督促他日日上进。”
“真是太感谢唐大哥了。”姚妍十分激动,能有状元整理的笔记,真真荣幸。就算是木头,死记硬背也能考中秀才了。何况景元还算有天赋,日后总能更进一步。
见姚妍笑得开心,唐云正觉得自己再缺觉再熬瞎眼都值得。想到眼睛,偷偷瞄了姚妍眼睛一眼,原来明媚双眼竟然有些暗淡,好似哭过一般。他忍不住问:“姑娘可是碰到了难为之事?若是信我,不若说出来一起解决。”看着怪让人心疼。
姚妍摇头笑:“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看花儿谢了有些惆怅,小女子心事多罢了。倒是唐大哥,您去了南边一定要小心。水路还好,陆路难免颠簸,您要照顾好自己。”
被心上人关心,那滋味比蜜甜,唐云正笑得嘴都咧到耳朵边。
两人正说些家长里短关心话,便听门口有人道:“竟不知唐兄在此。”
来人正是安王,见唐云正和姚妍两人面对面笑得欢,他心被扎了刀子,刀子还是带着倒钩,转来转去那种,疼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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