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强忍:“……好。”从小到大因为娘亲得宠,即使作出狗憎人嫌的事情,也没被人这样明目张胆不待见过。这会被女人轰走了,他其实心中早就郁闷得咬牙切齿,却还是不得不保持君子模样。
谁让自己喜欢她呢!憋屈。
旁边隐藏起来的侍卫只觉空气真新鲜呀,往日里王爷行事嚣张怼天怼地连猫猫狗狗都不放过,如今被一小女人怼得无话可说,他们这些被欺负惯了的深觉解气。
安王浑浑噩噩往外溜达,一边是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自己都对她这么好了,还全然没反应。一边则是这女人身子可真软,刚刚抱在怀里跟抱了一团轻飘飘软绵绵云朵似的,又软又香却又不真实,滋味特别难形容。
走到大街上,被侍卫提醒几次,安王才清醒过来。长眼一横:“没看到本王正在思考问题,打什么茬?”
侍卫:“……”呵呵,思考为何被女人嫌弃?“王爷,卑职有错,不过刚刚卑职好似看到谢大人了。”
一听谢凌昭出现在附近,安王抿嘴不语,恢复成寻常冷漠模样,往他方向走去。
且说姚妍这里,刚刚硬憋着一口气将人怼回去,这会心里其实害怕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干嘛要嘴硬呢,就说个软话撒个娇,先把侯府干掉再说其他嘛。可是,不知为何,就不想在他面前低头。
正跺脚懊恼,突听一温润声音响起:“姚姑娘,可是有难处?您家丫头倒在地上,莫不是生了急病?”
姚妍抬头:“……”光顾着懊恼,忘了文慧还躺在地上了,好在五月天不算冷,不然她没脸见自家丫头。见来人是唐云正唐状元,心中松了一口气。“对,这几天文慧不舒服,见我回家坚决要陪着,走到半路竟晕倒在这里,麻烦公子和我一同抬回家中可否?”
唐云正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姚妍,只不过每日下衙,习惯了来胡同里逛一圈。出手相助自然是十分愿意,只是要抬一个女人,心里有些犹豫。“姚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您先守着,我去您家中叫两个婆子来可好?”说完撒腿就往姚宅跑去。
姚妍:“……成叭。”心道唐状元腿脚挺利索,全无柔弱书生模样。
等几个婆子将文慧抬进院中,唐云正也一并跟了进来。脸上心里全是欢喜,不仅能见到日思月想之人,还能进入院子,开心。
见唐云正笑得一脸傻样,姚妍问道:“唐状元可是有喜事?您高中状元后,竟没几乎当面祝贺,还请原谅。”
唐云正连连摆手:“姑娘莫笑话,还是叫我唐大哥或云正便是。景元时常分我吃食,已经将我当一家人,何必客气。”叫唐大哥就顶顶好,亲近。
“您算是他半个师傅,孝敬您是应该。”姚妍笑。
唐云正变色:“我这水平,哪里就敢当人师傅,只不过自小没有姐妹兄弟,一见景元就当亲弟弟而已,日后万不要提师傅二字。”他要成了景元师傅,岂不是姚姑娘差辈了!
刘嬷嬷见唐云正满脸红且手脚无措,心道是个正派小伙子,人也机灵能干,赶紧接话:“可不,姑娘也真是,人家唐状元才二十岁的人,哪里就像老夫子了。唐状元当我们景元是兄弟,今天也莫客气,老奴亲自整治几个菜,还请您莫嫌弃,留下来用餐。”
“不嫌弃,不嫌弃,此乃吾之荣幸。”唐云正再次连连摆手。
刘嬷嬷笑着准备饭食去,她觉得唐公子哪哪都可爱,连迂腐样子都可爱,配她家姑娘足够了。尤其两人都是普通素净青衣,竟然相映成辉,简直天造地设绝配呀。
姚妍哪里知道刘嬷嬷心里所想,不过她见到唐云正也深觉亲切,就关心起他这几个月境况来。
唐云正将回老家见闻和在翰林院情况简要一提,家中一切安好,翰林院虽然有几个小小绊子,但也躲了过去,只一心做学问,日子过得十分安静。
聊了一会子无关痛痒,方支支吾吾道:“这几日我一直有个事情定不下来,京中又没有其他亲朋好友,想姚姑娘帮着拿一拿主意。”
姚妍见他一脸为难,心道难不成是缺银子了?赶紧应承下来:“唐大哥尽管说,您既然将景元当做亲弟弟,我也是您亲妹妹,遇到难事理应互相帮衬。”她这是真心话,这一世遇到最暖之人便是唐公子了。
唐云正心中有点塞,他虽当景元亲弟弟,但并未当姚妍亲妹妹呀!哪里有和亲妹妹成婚的道理!可有苦说不出,再者这会反驳也没有意义。
叹气道:“我唐家三代单传,我父亲那一代,好歹有两个姑姑。到了我这里,七岁便没了爹,是我娘一手拉扯我长大。如今进京安顿下来,自然将我娘也一并接来。只是长期租住在旁人家也不妥当,便想着在城南或城西买一处小宅子。选中了三处房子,可是我刚来京中时间不长,一时拿不定主意,想请您帮着看一看,如何?”
姚妍点点头:“很该如此,买房大事是需慎重。”一琢磨不对,“只是我比公子还要晚到京城,且来往就这几处地方,实在没有能力。”
“……”唐云正自然知道这个,但他不能承认。“姚姑娘虽然来京时候不长,但身在侯府居住,见识自比我这乡下来的要广许多。且女子心细,说不准能发现我寻常发现不到的地方呢?”
姚妍觉得怪异,这道理将将说得过去,但唐状元的娘也是女子,且人老成精,不比她这个未见过世面的要强许多?看唐状元脸色通红模样,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冲她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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