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玉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脸上的倦怠更浓,似乎困得神思不属。
夏淳却来劲儿了,抓着他的衣领就又要问:“那像奴婢和初春他们几个,自被老夫人送进玉明轩,主子变成了公子,是不是身契都会随之转到公子的手中?”
周卿玉表情已经怔忪了,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夏淳心里咯噔一跳,她瞪大了眼睛亮晶晶地盯住了周卿玉:“可奴婢是表姑娘带上京城的!奴婢原本是杨家的下人,身契也在公子的手里么?”
“能进我的院子,自然是在我手中。”
“那公子能给我吗!”
少傅迷蒙的眼睛一瞬间清明起来,他垂下眼帘,眼中的审视显而易见。他就说这丫头那么计较那么爱折腾,怎么问一句就不问了,原来果然还是想提妾。周卿玉环在夏淳后腰的手淡淡地拍了拍,不知是安抚还是解释地说了一句:“莫心急,你给我乖一点。”
夏淳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嘟起了嘴:“奴婢一直很乖啊。”
“那便多些耐心。”许是吃饱了心情好,少傅难得闻言软语地安抚夏淳。
“非得提了妾方能削奴籍么?”夏淳觉得这个说法很不合逻辑,有法律规定么,“奴婢没提妾之前,这身契就不可以销毁了?”
这倒也不是。脱不脱奴籍,都是看主家的态度。有些对主家有突出贡献的家奴,主子就是放他一家脱了奴入良都是可以的。少傅捏了捏夏淳这些时日被宋嬷嬷养得白皙绵软的手,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情绪。
总觉得怀里这白眼狼就是那随风飞的风筝,没根靠谱的线捏手里,他心里不踏实。
“你想要?”少傅嗓音暗哑。
夏淳眼珠子咕噜噜转一圈,实话实说:“嗯。”
“也不是不行,”周卿玉沉吟,“你预备怎么谢我?”
夏淳一见有戏,顿时就激动了!她于是翻身坐起来,被子滑下去毫无遮挡:“公子喜欢什么姿势?奴婢保证完美地配合。夜夜笙歌如何?白日宣淫也行啊!书房,花厅,会客厅,膳厅都可以,公子你觉得呢?!”
“……你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给我立刻闭嘴!”论厚脸皮,少傅果然还是比不过夏淳,面红耳赤地一把掀开了被子将人整个儿罩进去。
……
次日,难得素来勤勉的少傅睡到午时才起。夏淳迷迷瞪瞪地醒来,少傅人还在外间儿。宋嬷嬷一早就在屋外候着,等到周卿玉起身才进来说起了药方之事。
说来,夏淳身子有损这事儿不是小事儿,宋嬷嬷得知后的焦心程度不输小彩蝶。只是她年岁长,素来端得住,面上没表现出来。这不夏淳吃了好些天那妇科圣手的药不见效果,她方才提及自己有别的方子:“公子,这药之所以有奇效,并非是方子多高明,实则不过药材用得好。这等金贵的药一般人可吃不起,更别说一年半载的吃……”
换句话说,这都是拿银子换的。宋嬷嬷于是看着周卿玉,心里也没底。
毕竟,什么身份做什么事儿。她家姑娘要是正经的周家主子,用方子上的这些药,宋嬷嬷自然不会顾忌。就是因为夏淳目前的身份太尴尬,少傅不允,以姑娘的月例根本就供不起。这也是为何宋嬷嬷一开始没将方子拿出来。
周卿玉先前沦落涯底之时读了不少医书,如今看药方是丝毫不费力的。此时少傅接过药方浏览了一遍,见上面用的果然都是名贵的药材,心里约莫有了点底。
“方子没大问题,但还是等太医验过了再说。”贵不贵重,在少傅眼里都不是事儿。周家素来不缺钱财,少傅这辈子就没有为三斗米折腰的可能,“那丫头之前不是不愿吃药,怎地又突然愿意治了?”
“……”说到这个,宋嬷嬷都替自家姑娘脸红,“奴婢将方子给姑娘瞧过。她亲眼瞧见上头的药材名儿了。”
周卿玉:“……”知道都是好东西,她连苦都不怕了么,可真是有出息!
方子给了太医院十二个太医都瞧过,都说方子好。这般周卿玉也没了顾忌,就准了夏淳用这方子治。不得不说,少傅真是一个财大气粗的男人,五百年的人参随意切了给她煲汤用。夏淳每次喝药,都抱着些都是钱的决心一口干的。
不得不说,药材好,效果就是好。虽说宋嬷嬷早早给她说过有副作用,但夏淳还是明显感觉到手脚热了起来。尤其这大冬天儿,她都不怕冻脚疼了。
少傅看着她气色一日比一日好,人也一日比一日娇,心里也有几分高兴。
腊月月初的一场大雪过后,京城彻底冷了。少傅的屋里烧了地龙,夏淳就不管不顾地抱着她的小包袱在少傅的屋里生了根。赶也赶不走,一提就给他耍花招。少傅自个儿也没诚心赶人就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
温氏对此有些微词,特地寻了机会找儿子说了此事。不因别的,只因儿媳妇的人选最终定下了——就是定北王府的安澜郡主苏皖。
便是为了未来儿媳心中好受,她也希望儿子能拎得清些。
作者有话要说: 夏淳:哇哦~
第四十三章
人选定了,定北王府也有意向促成这门亲, 纳彩便是早晚的事儿。
温氏的意思, 翻过年二月初六正好就是个大吉的日子,两家不如尽早定下。一来周卿玉翻过年就二十有三, 京中似他这般年岁的男子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二来安澜郡主苏皖也快过了花信之期,翻过年也十七, 于女子来说算年岁大的, 不能再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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