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淳差点以为幻听,别以为她不是正经土著就忽悠她!“表姑娘你莫不是在逗奴婢玩儿?奴婢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呢,怀上孩子能生出来?”
“生不生的出来不是首要,重要的是你只需在表哥定亲之时捅出来,表哥的亲事就定不了!”杨秀娥信誓旦旦,眼睛里冒着怨毒的光,“六公主怎么说都是皇家公主,正经的金枝玉叶。再欢喜表哥,太后娘娘也不会舍得自己亲手养大的孙女嫁到后院不清净的人家。虽说此举多少有些败坏表哥的名声,但只要绝了表哥的亲事,我不会介意的。”
哎,不是?这是你不介意的问题?
“可公子娶不娶妻,跟奴婢又有多大关系?”夏淳简直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依奴婢的身份,这辈子顶天也就是个妾。将来无论谁进门,伺候谁不是伺候?公子心性在那儿,岂是奴婢一个孩子能左右的?”
“当然能左右!正妻未进门,庶出的孩子就生在前头。这在无论哪个世家的眼里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便是表哥,这点上名声不好,于说亲来说都过不去。”杨秀娥十分激动,“况且有了这污点,姑母便好借此替我谋划了。我若是进了门,自然不会像外人那般磋磨。相反,我会照拂于你。将来你年老色衰失了宠爱,我也看在今日的份上,保你一二。”
“……”夏淳觉得这表姑娘莫不是将她当傻子?她看起来像蠢货吗?
先不说她若是真怀了孕,一碗药给她药没了的人铁定就是如今看重她的温氏和周老夫人。怀孕这等事儿是她想怀就能怀的?“那奴婢要是怀不上呢?”
杨秀娥瞪眼:“做戏也得给我做全乎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夏淳都被她逗乐了。
“你答应不答应?”杨秀娥缓缓逼近夏淳,屈尊降贵地半蹲下身子,“你莫别以为我非你不可。老夫人可是给玉明轩里送了四个通房去,今日我特地寻你,不过看在往日主仆一场的份上给你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我若去寻另外三个,也并非不可。”
“哦,那你寻另外三个吧。”夏淳很是无所谓,“我这人特别单纯,做不来戏。”
眼看着杨秀娥柳眉一挑,又要怒起,夏淳趁机就狠狠推了她一把。眼看着杨秀娥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夏淳趁屋里下人拥上去扶她,拔腿就跑。
说起来,夏淳这辈子就这个长处看得过去了,跑的贼快。只见白鹭院里,一道素白的人影嗖地一下子窜出去,眨眼间就跑出去老远。身后婆子丫头们跟着追,跑断了气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夏淳的背影消失在眼帘。
夏淳一阵玩命地逃窜,冲进玉明轩,兜头就跟刚从书房出来的周卿玉申屠渊一行人撞上。
撞到的人也不知吃了什么身板贼硬,夏淳这般没头没脑的撞过来,当即就被弹出去。还是冷心冷肺的周卿玉顺手抓了她一把,夏淳这才免于一屁股坐碎尾椎骨的劫难。
她粗喘着微微仰起头,就对上了周卿玉一双含冰的眸子。
“哟~是你~”申屠渊好久没见到夏淳了,有点儿突如其来的惊喜。
夏淳这一路瞎跑的,天色已晚,这一看到申屠渊心情就跟傍晚遇着鬼打墙似的一瞬间惊恐。等发现这位少年太子神色如常,笑嘻嘻的,好似不知猎场巴豆事件害他当众拉稀就此记恨她的意思。
她顿时又恢复了平常:“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申屠渊有些想笑,看着夏淳疯婆子的装扮,也没顾忌当场就笑出来。这姑娘不知怎么回事,每回他见着人都在疯跑,且每回都是一副常人所不能领会的疯魔打扮:“你这是身什么打扮?身后有狗追?”
夏淳正要回话,见周卿玉脸色难看,连忙低头垂目一脸老实巴交。
少傅垂眸看着她,眼睛里都快射出利剑了。
“回屋去。”
想到一切无妄之灾都是源自眼前之人,夏淳心里委屈,后知后觉地低头去自己的脚丫子。方才跑的太急,跑丢了一只鞋子,此时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踩着袜子。可想而知,她的发型估计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夏淳扒了扒头发,“哦”了一声转头就走。
周卿玉的目光在她的背影上落了落,嘴角抿了抿,缓缓地收回来。
转头就对上申屠渊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少年太子别看年纪不大,却为少傅这棵千年不开花的铁树操碎了心。他于是去看了看凌风凌云,见两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冷脸,不由心里诧异。他素来‘目中无人’的少傅,眼里终于看得见人了?
这么多年眼睛里就没看到过一个姑娘的少傅,终于看见人了?!申屠渊心中点头,果然夏淳这丫头如他所料不是一般人。
凌风凌云目视前方。何止不是一般人,你若是知道她干过什么,估计就没什么闲心计较她是不是一般人了。:)
终于被看在眼里不知申屠渊心中所想,风风火火跑回住处,天都黑了。
小彩蝶去一趟后厨回来发现夏淳人不见了,急得都快哭了。这会儿杨嬷嬷都被她招来,正在她屋里候着。夏淳这乱七八糟的打扮,扒开头发,发觉脸上还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子,顿时就叫杨嬷嬷倒竖了眉毛站起来:“姑娘这是怎么了?遭人下暗手了?”
夏淳这次随周卿玉在外大半月,朝夕相对,情分先不必说。听说夏淳以身相护救了周卿玉的命,自然在这玉明轩里,地位水涨船高。杨嬷嬷是周卿玉闻不惯女儿香毛病的知情人之一,自然知道夏淳别看如今身份没变,将来注定了在公子这里是不一般的。她忙起身过来扶夏淳坐下,焦急道:“姑娘你快坐下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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