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朝顾野弯着眼睛笑起来。
    眼底蓝色潋光，像三月的水波，跟着小团子带梨涡的笑容，顾野眼神不自觉就柔和了。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和小乖成为同桌，坐在一个教室里上着课。
    这种感觉，有点新奇，也有点小高兴。
    原本难捱的课堂，因为小团子在身边，一下都不无聊了。
    “小乖无聊吗？”顾野忍不住，凑过去很小声问她。
    小团子拧起小眉头，看顾野一眼，竟然抬起小手手，抽了他手心一下。
    顾野呆愣，小乖好好的，为什么打他？
    “麦麦，认真听讲不要说话。”小团子噘起小嘴，拿小手指头戳了戳顾野胳膊。
    上课的时候，檬檬不能跟麦麦讲话的，会听不到老师讲课，也会影响其他同学呢。
    徐昊一直余光注意着，眼见顾野居然被团子抽了手心，他一个没忍住，趴桌子上肩膀耸动，笑了起来。
    顾野摸了摸鼻尖，听就听吧。
    不过听着听着，顾野一会挪蹭一点，十分钟后，他的椅子已经挨着小乖的，他手还搭小乖椅背上，相当于把小团子整只都圈进了怀里。
    团子没注意到，她睁着大眼睛，仰起白女敕嫩的小脸，求知若渴地望着讲台上的老师，认真的不得了，虽然她只能听懂少少的英语字句。
    顾野平均十秒钟就要瞅团子一眼，见团子那股认真劲，他手痒痒的，想戳团子软绵绵的小脸一下。
    脸戳是不能戳的，估计可以捏一下小乖的肉小手。
    于是，顾野在桌子底下的手，偷偷摸摸往团子那边伸。
    这是小乖的草莓小书包，这是小乖垂下来的小辫子，这是小乖……
    咦，小乖的肉小手呢？
    顾野偏头一看，顿时心累。
    小乖，小乖她为什么上课一定要把手上下叠着，端端正正放桌上？
    小团子也一脸懵，麦麦的手手，上课怎么动来动去的？
    幼儿园老师教过哒，必须像檬檬这样坐好。
    小团子不厌其烦，小身子够过去，抱住麦麦左手放课桌上，然后再把麦麦右手叠上去。
    帮着麦麦纠正了坐姿，小团子又继续盯着黑板。
    顾野偏头抹了把脸，和小乖一起上课，简直太有压力了。
    当然，他绝对不承认自己连幼儿园的小乖都比不上。
    于是，这一节课，不管是上课的外语老师，还是偶尔来瞥一眼的付老师，都欣慰的发现，顾野终于上课认真听讲了，其他的学生好像也比平时更专心。
    英语老师杨丽娜是今年刚任教的新老师，小巧的个子，带着温柔的书卷气。
    “这一篇课文，有谁来朗读一遍？”她用英语问了一遍，又说了一遍中文。
    课堂上，杨丽娜扫了遍，没几个人主动举手，这让她多少有些泄气。
    小团子在底下，大眼睛蹭蹭就亮了起来，她偏头期待地望着顾野。
    她想听麦麦读外语课文，这是国语言，麦麦读起来一定超级好听的！
    顾野头疼地揉着眉心，这外语课本在他看来，跟幼儿园的书本差不多，他不读这么幼稚的东西。
    然而，他沉默了一秒钟，在团子的注视下，胳膊有了自己的想法，居然自己举了起来。
    我简直，太难了！
    英语老师杨丽娜心头一喜，这位混血儿新生能主动朗读，真是太好了。
    她连忙点了顾野，顾野捏着书本站起来，漫不经心开口读。
    他一口纯正的国语，每个字节发音比老师还标准，语调之间还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韵律感。
    兼之少年人干净疏朗的嗓音，仿佛清泉石上流，叮咚悦耳，好听的能让耳朵怀孕。
    有斜阳浅光从窗户投射进来，笼罩在顾野黑色浓长的睫羽上，投落下淡淡暗影，少年脸白如玉，宛如一幅过份精致漂亮的画卷。
    小团子听得最认真，她捧着小脸，整个人都陶醉了。
    哇哇哇，听麦麦念书，好像在听音乐哦。
    一篇短文，飞快念完，教室里良久都没有声音，大家似乎都还沉浸在顾野的嗓音里。
    “啪啪啪”小团子用力鼓掌，单调的掌声带着热烈的表扬。
    檬檬就知道，麦麦是最棒的啦！
    杨丽娜反应过来，带头鼓掌，其他同学跟着一起鼓掌。
    掌声如雷鸣，经久不息。
    顾野轻咳两声，耳朵尖不自觉有点泛红，嘴角翘起来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一篇幼稚的短文而已，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小乖真是，搞的太正式了，还鼓什么掌，他又不是在演讲。
    顾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每一节课他都觉得是煎熬，一分钟一分钟地捱。
    然而今天这节外语课，他都没怎么看时间，好像一会就上完了。
    放学铃声响过了，他都还在发愣。
    “哇，顾野你口语发音好标准啊。”话唠徐昊转身扑过来，话是对顾野说的，但视线却一直往小团子身上瞟。
    跟着，是其他胆子大的同学也围拢了过来。
    班长覃音犹犹豫豫地问：“顾野，练口语有没有什么诀窍？”
    “对啊，我觉得语法好难呢，顾野有没有技巧？”
    “就是的，每回记单词我都记不住，好羡慕顾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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