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脸色一僵,原主那零碎的边边角角记忆再度浮现出来:好像,前世还真有这一出?
她终于想起来为啥自己对这个所谓的恩人之弟没有印象了,因为这人压根没以恩人弟弟的身份出现过!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扬了名:在曙光大队和第三小队啥也没干的情况下,这位京城来的教授,硬生生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咳,或许说吓死有些夸张,但确实是因为忧虑过重引发了旧疾,短短几天人就没了,他外甥本来接了信来探病,结果到的时候舅舅就已经凉了。
那个外甥,好像也不是一般人,因为谢知隶的死,他后来给曙光大队添了不少麻烦,也间接帮了二妮很多忙。
比如说,二妮想办法撤了林建设生产队长的位置,就是有了他的暗中帮助,才会那么顺利
回想起这段神奇的故事,喜妹忍不住开始感谢那头意外“自杀”的野猪。
要不是那头野猪奉献自己,他们队上就不会分猪肉;要是不分猪肉,林老太就不会那个时候去队上;林老太那个时候不去队上,就不会遇见谢知隶;不遇见谢知隶,林老太就不会因为名字和长相相似而去调查;不去调查,自然就不会有什么恩人之弟的出现,那谢知隶怕是真的如原身记忆里的那样,硬生生被自己吓死,而曙光大队和建设堂哥他们,也就没法躲过谢家外甥的报复了。
所以说,还是得好好感谢那头野猪才是。
至于感谢的办法——
“妈,今晚吃红烧野猪肉吧!上回留的野猪肉,再不吃要坏了。”
对野猪最大的尊重,就是好好把它吃掉。
“吃了不也是坏你肚子里了?”林老太调侃道。
喜妹不为所动,义正言辞:“坏肚子里怎么能叫坏呢?这叫充分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为社会主义革命建设添砖加瓦。”
林老太:我信了你的邪!
第27章
因着那一百块钱的事情,被父亲夏达亲自送回来的夏珍珍最近一直缩着脑袋做人,连往年最不乐意的麦收都老实按照队上的安排干活了,提都没提换轻省活计的话。
她没提,林老太乐得轻松,再加上本就对她心怀不满,自然不会像往年一样找林建设给她换轻松工作。
看着每晚回来都累得倒头就睡的妻子,林冬生不是不心疼,但跟对妻子的心疼比起来,他心里更多的是对妻子和丈母娘的怨气和对父母的愧疚,这种怨和愧促使他无法再像往日那样心安理得地仗着父母的疼爱为妻子谋福利,甚至无法表现出他的心疼。
就在林冬生的内心挣扎、焦躁难安和夏珍珍的痛苦难捱之中,麦收结束,玉米也抢种完成,他们夫妻俩要开始准备去县里上班的事情了。
因此,好不容易气氛略微和缓了几天的林家再度陷入了难言的尴尬之中。
气氛缓和是因为麦收太忙,大家每天都累得没力气想东想西,更没力气斗嘴打架,这才造成了一种几家人和平相处的假象。
现在忙完了,大家渐渐从忙碌的状态里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借坡下驴就此破冰,老四一家就二话不说直接开始收拾东西了,其他人心里怎么能当做无事发生?
林冬生对大家心里隐隐的不满心知肚明,但他还是决定早点去县里工作,以免节外生枝。
“爸,妈,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还是要再说一次,上回那一百块钱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情。”他垂下眼睫,眉眼间略有几分苦涩,“珍珍和岳母这事办得恶心,我知道您二老心里肯定不舒坦……”
林老太打断道:“别,老娘在外头都说过了,我们俩舒坦得很,你那黑心肝的婆娘和丈母娘跟我们两个老的没关系,少在那瞎攀扯。”
她以前都疼了什么糟心儿子!黑心母女昧钱的事情过了大半月了,私下完全没见他林冬生的人影也就罢了,现在一来找他们俩,就往他们头上泼脏水?!
她好不容易把自己从这事里摘出去,当然不能就这样让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别说什么私下谈话不是公开反口,不会有什么关系,她自认是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却也不是那种不知事的傻子,做戏做全套的理儿她还是知道的。
林冬生之前之所以能把老太太哄得服服帖帖,就是凭借的他对自家爸妈的了解,一听林老太这话,就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承认不原谅了,心里道着果然,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是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
“……运输队那边随时可以上班,虽然暂时还不能分房子,但也岳父那边给我们申请了单间宿舍,暂时我们就带进宝住宿舍里。运输队跟别的单位合办了托儿所,平时可以把进宝送去那里,早晚去接就是了。钱的事还是像之前说的那样,往家里交一半……”他低着头,说着自己的想法和安排。
闻言,林老头轻咳一声,林老太立马会意,再度摇头道:“都分家了,就算你要往家里交一半,也是交给夏珍珍,我们不要你这个钱。”
林冬生急道:“可是……”
林老太语气坚决地回道:“没有什么可是。”
“你说你不知情,我和你爸暂且信你,但夏珍珍和她妈敢瞒着你做这种事,其中的原因你想过没有?无非是倚仗着你在我们这受看重,你本人又对她们极为看重、待我们相对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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