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吊儿郎当惯了,很少说这种有些正经的话,没想到一说出来还挺有道理的,周围女生原本还趾高气昂的小脸,顿时红的红,绿的绿,煞是精彩。
“一个个都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当门神吗?”
女生们狠狠瞪了宋启凡一眼,有了刚才那番话,她们也不好意思再要求许愿帮忙送情书,悻悻地离开。
“宋启凡,”许愿抬头看向宋启凡,眼含笑意,“谢谢你。”
十六七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能够鼓足勇气,把心中的喜欢传递给对方,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然而,就像宋启凡说的那样,这种事情应该自己去,而不是假手于人。
“你要是真的谢我,”宋启凡痞里痞气地撩一撩刘海,低头回看许愿,“要不就……”
对上那双比星星还亮的桃花眼,宋启凡的心跳漏掉一拍,后面“给我写一封情书”几个字,再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他的后话,许愿问:“要不什么?”
宋启凡心跳快得厉害,脸颊起热,傻了吧唧地挠挠头:“没什么,为女神应该的。”
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
宋启凡长得不差,算是他们班班草,可是班里很少有女生喜欢他,一方面是因为他嘴太毒了,另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对许愿的单方面明恋,就差写在脸上。
很少有女生愿意把自己和许愿这种长相的女孩子比,明明素颜,就比别人化妆了还明艳,唇红齿白。如今她成了校草亲妹妹,妥妥的白富美,更是没有可比性。
七班人都看得出来,宋启凡喜欢许愿,唯独许愿一人当局者迷,一直以为他是个乐于助人的热心同学。
“滚蛋!都别瞎起哄!”宋启凡恼羞成怒一声吼,全班噤声。
脸上的热意终于缓和些,宋启凡问:“听说昨天你被刘璐带人堵厕所了,没事吧?”
他被狗咬了一口,昨天请假去打狂犬疫苗,哪知他一走就发生了这种事,要是他在的话,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就算拼上他这条命,谁也别想动他的女神。
许愿摇摇头:“没事,昨天我哥哥及时出现,所以没发生什么。”
她自动忽略掉手臂和膝盖上的轻微蹭伤,反正校服长衣长裤,遮得严严实实,别人看不出来什么。
宋启凡松一口气:“没事就好。”又想起路上听到的传言,“你真的是许泊舟的亲妹妹吗?”
许愿点头。
宋启凡还想问清楚些,班主任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教室门口,粗胖的手臂挥舞出重影,嗷嗷一嗓子:“都杵那儿干嘛?还不赶紧回自己座位背书,也不看看期中考试考的那点分数!”
宋启凡大步流星一迈,来到后一排,他的座位和许愿斜对角。
直到下早自习,许愿身后的位置依旧空荡荡。原本坐在这个位置的是刘璐,是昨天霸凌她的女生之一。
全班都知道,刘璐再也不会在尔雅出现,这也让全班同学默默地达成一条共识。
校草实力护妹!
绝对不能招惹许愿!绝对不能!
最开心的人是宋启凡,转着笔都忍不住哼小调。刘璐一走,下周一开始,他就能坐女神后面啦!想想就激动!
后排女生快要发疯:“宋启凡!请停止你的猪叫!立刻!马上!”
……
周五晚上没有晚自习,下午放学后,许愿在周围一片女生羡慕的目光中,上了许泊舟的车。
回到家一进门,随着一声振聋发聩的“surprise”,各种彩条喷雾喷过来,喷了许愿一身。
许愿恍惚了下,偌大的客厅里被精心布置成派对的样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人。
一时间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可是混在人堆里这只吐舌头的肥胖大白狗,明明就是他们家小白啊。
别说许愿了,就连许泊舟都有些意外,条件反射地把两个妹妹护到身后,直到看清屋里的人们,明悟地一笑,把许愿朝前轻轻一推。
突然从人群里被揪出来,许愿忐忑地回头看:“哥哥……”
许泊舟一脸温柔:“去吧。”
许愿抿了抿唇瓣,缓缓转头。
一个美丽优雅的女人走到她面前,艳光四射的眉眼,一身绝艳的红,一屋子的闪光灯瞬间失色。
她双臂颤抖地半抱着许愿,隔着十多年的岁月,垂头细细打量怀里的小姑娘,寻找记忆里的模样。
明明嘴角噙着笑,眼睛却湿润了。
“是愿愿吗?”
许愿曾想过无数次:她长成这样,妈妈得是什么模样?那个一遍遍在脑海里勾勒的朦胧画像,今天终于拨开云雾。
她果然随了妈妈。
她是年轻时的她。
她是未来的她。
许愿喉咙里梗得难受,好不容易挤出来声音:“是我。”
温思容再也抑制不住十多年日日夜夜的想念,一把把女儿搂进怀里,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妈妈的小愿望,终于回来了。”
旁边许存远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许愿,这张和妻子眉眼六七分相似的稚嫩小脸,俨然一个缩小版的妻子。
这么多年,他们的女儿,终于回家了。
亲戚朋友都在场,他不好像妻子那样掉眼泪,只深深凝望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眼圈渐渐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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