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被狼吃了!”她凶巴巴说道。
昨晚没有洗漱,让她整个人都非常难受,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这里条件太差,她也不敢开口要这要那。
秦狰头也没抬∶“床边有清水。”
萧寅初这才发现那里放着半个蚌壳,里面盛满清水。
“烧过的,能喝。”
她沾湿帕子,在唇上蘸了蘸,又简单清洗了一下手和脸,这才舒服多了。
秦狰余光一直在她身上,像看着什么小动物似的,顺便将她满足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其实她好骗得很,就是以前不得要领而已。
萧寅初梳洗完,又巴巴儿盼他手里的兔子,这兔子的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特别肥美。
随着炙烤,香味越来越浓,快把馋猫给馋坏了。
秦狰故意将它往萧寅初面前一摆∶“看看熟了没?”
萧寅初殷切看去,被他忽然收走了。
“你!”萧寅初一口气堵在心口。
“烫!”秦狰将她的手拍开,用匕首片了一点递过去∶“尝尝?”
萧寅初半信半疑将肉送入口中。
下一刻难吃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呸呸!”
宫里御厨烤出来的兔肉明明很美味啊!
思来想去,问题还是出在烹饪的人身上。
秦狰没好气地说∶“荒郊野岭什么调味都没有,如何能做得好吃?”
她一口都吃不下去,秦狰再递来的时候,宁愿吞着口水也不吃了。
秦狰知道她娇气,剖了只橘子,挤了点橘子汁上去。
“再吃尝尝?”
滋味虽然还是不咋地,但柑橘的清香一定程度上压下了肉腥气,萧寅初将就着吃了一点。
她吃剩的自然就归他了。
吃完,萧寅初矜贵地用手帕擦擦嘴∶“我们什么时候回宫啊?”
秦狰一把夺过她的手帕,胡乱在嘴上一抹∶“回宫?”
“我们不回去。”
洁白丝帕的右下角绣着一朵兰花,沾着她惯用的香,他偷偷嗅了一口,香得指尖都在颤抖。
萧寅初白了他一眼∶“多大人了,居然抢小辈的东西……”
“我们去清泉山。”
清泉山?
“为什么?”萧寅初不解。
秦狰把没吃完的果子收起来∶“去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很快收拾好东西下山,却为怎么去清泉山犯了愁。
这条官道有些偏僻,寻常人家压根不会走这条路。
他们没有马也没有车,只好沿着山路往前走。
走了许久,就在萧寅初准备撂担子不干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一架涂红漆的马车远远驶了过来。
秦狰上前拦车,说明来意,车夫犹豫了一下,朝车内询问∶“公子?”
萧寅初好奇地看去——
绛红车帘忽然被一只细长雪白的手撩起来,里面的人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是你?”
“逍遥先生?”萧寅初惊讶地说。
“你认识我?”
逍遥生温和地笑笑∶“昨天在天香楼……时机很不合适,没能好好认识一下。”
“在下逍遥生,天香楼琴师。”
秦狰一直在注意她的神情,萧寅初慢慢点了一下头∶“从青奴口中知道的。”
“你……们也要去清泉山?”
逍遥生打量着二人,笑∶“既然同路,便一起去好了。”
有了逍遥生帮助,他们只用了半日就到了清泉山脚下的镇子。
镇子里张灯结彩,像有什么节日。
听逍遥生解释说∶“这几日是仙尊诞辰,清泉山的仙师要开坛讲道三日,许多信徒纷纷慕名而来。”
“讲道?宿贤子吗?”萧寅初问道。
逍遥生有些意外∶“当然不是,仙师尊容怎么是我们普通弟子能见到的?明日讲道的是定阳法师,他是宿贤子仙师的徒弟。”
萧寅初点点头,不置可否。
天色已晚,三人商量过后,只好在客栈先住一晚。
这镇子虽然小,客栈倒是建得有模有样。
招揽客人的小二把几人引上二楼,热情地说∶“您几位来的巧,刚好有客人退了房,否则我们小店的客房呀,三日前就被抢订一空了!”
萧寅初好奇∶“这么多人来听讲道吗?”
小二笑∶“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们清泉山的宿贤子仙师,是陛下都尊敬的方外高人!慕名而来的人当然多了。”
萧寅初知道皇帝宠信道士,却不知道这道士居然在民间也受万人敬仰。
小二推开其中一间客房∶“您里边请——”
屋子很小,进门是茶桌,左边屏风后是床,右边是净室,窗户半开,底下人群熙熙攘攘。
“您看,这里还不错吧?”
萧寅初环顾一周,觉得还算干净,点点头。
小二笑道∶“那您二位先休息,有事吩咐小人一声,小人就先不打扰二位了!”
“哎,等等。”萧寅初留住他,竖起两个指头:“我们要两间房。”
小二想了下,点头,示意楼上∶“是两间呀,与您一起来的那位客人,住在三楼。”
逍遥生刚才进门就被另一个伙计领到别处去了。
萧寅初强调了一遍∶“我是说……我们两个,两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