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的肚子,她好像怀了孩子了,你想怎么做?”汪秋水觉得崔拾禄说的很不错,一咬牙, 决定跟他一起对付地上这个坏女人。
崔拾禄想了想,他是不愿意动手的, 这事还是得交给别人, “把她交给那群抢我们钱的坏人, 我知道到哪儿能找到他们。”
“可是这样的话,你不怕吗?那群人可凶了, 会不会惹祸上身啊?”汪秋水见崔拾禄目露凶光, 不禁感到害怕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在他们商量怎么处理地上这个女人的时候, 背后突然传来崔承恩的声音。
他们俩挡住了徐月娘, 不让她看到,“没什么,我们堆雪人玩呢!”
可是这时徐月娘恰巧醒了过来,她的声音将崔承恩引了过去,“你们这群有娘生没娘养,盐钵里生蛆虫的,老娘也敢打!”她的话恶毒得很,声音却没半点中气,像是没吃饭。
“哥,她是谁?”崔承恩不像他们俩,她没见过徐月娘,看见她自然没有恨意。
崔拾禄走到妹妹身边,凑在她耳朵边小声说道:“她就是爹说的那个害人精表妹,你别告诉爹和娘,待会儿她又要来害人了。”
“是她!”崔承恩看着徐月娘,明明看上去挺可怜的样子,怎么会是一个吸鸦片还喜欢偷东西的骗子。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徐月娘站起来了,她挺着个大肚子踉踉跄跄地走到他们面前,一把抓住了崔拾禄的领子,想要将他摔在地上,却被崔拾禄扯开了她抓住他领子的手。
“我记得你,怎么,才这么些天不见,你就攀上高枝了?”刚才她敲门的时候,见到是一个孩子出来开门,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还没等她认出来这个孩子是谁,她就被崔拾禄用门栓敲晕了过去,现在走近了一看,才看出来原来这个男孩子是以前替她跑腿的那个乞丐,才几个月没见,他白了不少,还胖了些,身上的衣物也是新的,徐月娘一时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可是想不到他的脾气也变了不少,竟然学会打人了。徐月娘虽然现在身子虚弱得很,但依旧刻薄无礼,她压根就没把刚刚这个打昏了她的孩子放在眼里。
身边再没有棍棒,崔拾禄忽地弯腰捧起地上的雪往徐月娘身上砸,砸得徐月娘是猝不及防。
他们的声音终究是把崔福安和谭淑婉引出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崔福安一处来就见到一个穿的破破烂烂还大着肚子的女乞丐趴在地上,他的干儿子正弯下腰捏雪球,很明显,地上那个女乞丐身上的雪都是他的干儿子砸的。
“我的小祖宗,你们怎么能欺负人呢!”崔福安跑着过去想把地上那个乞丐扶起来,没成想,她竟是徐月娘,刚扶起她的手一松,她又跌在了雪地上。
“徐月娘,你怎么回来了?”他很少像今天这样愤怒,连声音都带了一种要吃人的恨意,可是孩子们听着并不害怕,反而十分解气。
“表哥,你快教训教训他们,刚刚他们还用那么粗的一根棍子打我来着,我脑门都破皮了你看。”徐月娘虽然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愤怒,可她记得她临走之前崔福安和谭淑婉都对她不错,还送了她嫁妆,怎么一回来就跟恨毒了她一样呢?
她拉着崔福安的袖子,指着额头上的血污好让他看个仔细,可崔福安不但不理她,还甩开了她,“你活该!”
“表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好歹我们也是表兄妹,远近是个亲戚,你怎么跟外人合起伙来欺负你的血亲呢!”徐月娘见他气得肩都在发抖,以为他是因为见她一个人回来,没见着王凤池,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表哥,你不知道我跟着王凤池有多苦啊,他的手段可是比妓馆里的鸨母还要折磨人,我跟着他简直是生不如死啊,你看看,我手上的上,脖子上的,腿上的……”说着她还想向他们展示她背上的伤,是谭淑婉阻止了她。
崔福安一点也没听见去,他看见徐月娘,就跟看见了他一夜之间飞走了的十几年积蓄一样,正有气无处撒呢,崔拾禄跑回了家拿了一跟竹条出来递给了他,“爹,她就是一个骗子,您千万不要相信她。”接过崔拾禄递过来的竹条,崔福安终于将他承受的痛苦发泄了出来,冰天雪地中,竹条鞭打在徐月娘身上的声音显得那么清脆。
谭淑婉见徐月娘身上都出血了,立马上前拦住了崔福安,“福安,别打了,再打就要死人了。”她心里当然也恨徐月娘,可她并不想看见徐月娘死在她的面前。
“爹,咱们不要理她了,回去吧。”崔承恩有些怕了,她拉了拉崔福安的手,想让他放下手中的竹条。
徐月娘尖厉的声音,吓得附近还在睡梦中的人身子一震。可她除了耍嘴皮子功夫,也干不了什么了,趴起来走了几步,迷茫地看着周围,她并没有地方可以去,想来想去,还是得赖在崔家才行。
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突然有了一个好点子。本来她是不想要肚子里这个贱种的,可是这个贱种命太大了,怎么折腾都折腾不死,养了他这么久,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徐月娘坐在崔家的门口,狠狠地捶打自己的肚子,咬着牙忍痛一下又一下,终于腿上有了一股暖流,这个孩子被她用拳头打掉了。她不停地敲崔家的门,不管里面的人说什么骂她的话,她都没有停下手,直到有人出来开门,她不管来人是谁,一把抓住他的腿说道:“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们要赔钱,快赔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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