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句是对着沈夕说的,钟萸忍不住偷笑,看来她在秦王眼里还是比较靠谱的。
沈夕觉得自己被小看了有些不满,拍着胸脯道:“若论用兵防守表哥只管放心,我好歹曾是西风寨大当家,成百上千不成器的土匪都控制得住,官兵上山几次连咱们一根毛都没碰掉,山下遇上了也没怵过!再说了府里护卫们、各处山路水路关隘的守备我都清楚,加上这枚虎符我定能把岭南守得跟铁桶一般!”
秦王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表哥信你!”再看向钟萸,含笑道:“伯渊年后将带人返回岭南开始筹备《百科全书》,此书需准备的东西由本王私章特批,从私库出,便不动用库房了。”
哦哟哟,比起刚遇上的时候,王爷说话有底气多了。
至于公费编书?不不不,这可都是储备干部啊,不能光看名头不管内在。钟萸想起自己当年了解过的公务员考试与村干部实习,一个又一个点子浮上心来。
沈夕近来和她熟了被坑的机会比较多,哪里不知道她眼珠乱转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龇牙咧嘴地对秦王举报:“棠音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秦王无奈看他:“知道你还说?”还没被坑够?
沈夕喉结上下一划拉,急急问道:“读书人的事也能和我扯上关系?”他突然想起岭南技校里的学生们月考期末考前后那一幅被吸干了的样子,不禁浑身一激灵。
楚见辞快回来管管你媳妇,我志向只是一介武官而已啊,这事也要拉上我?做个人吧!
钟萸可不管道友死活,托着下巴笑眯眯地道:“东明似乎只读过蒙书?那早该读书了,我记得陆战也在?正好齐老先生嫌自己近来无事,你们有空便一同去补习吧,顺带跟着一起做几套卷子,陪陪齐老夫人,她最爱热闹了。”
乖乖读书,出将入相才是王爷的好人才,社会的好少年!
读书不够,还要做卷子?!沈夕气绝。
“阿嚏!”参加每旬一次诗会的学子们突然齐齐打了一个震天响的喷嚏,楚见辞也摸了摸鼻子。
老中青书生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猜想是不是今天穿得太少,可是没办法,都是为了该死的风度!考不了科举路费却花个精光,要是连一点儿名气都挣不到灰溜溜回家,那不是太没面子了吗?
虽然他们的才华不足以支撑他们像伯渊兄一样,以万金为注,十二个时辰内答完贤文阁八层文坛巨擘所出的难题,由国子监祭酒与众博士判定是否通过,最后登顶时一赋真乃神来之笔,围观学子看过后无不心悦诚服。
但伯渊兄也是坦荡人,既然登了贤文阁便称不参与诗会,那么这份头筹便是人人皆有机会,不争上一争哪还说得过去?
至于为什么博名气还需要穿的好看?都怪秦地少女们每次观看诗会的时候,有着一张俊秀脸皮的伯渊兄站在人群中分外惹眼,害得不知多少姑娘家芳心暗许,要不是他自称已有心上人,还不知多少人要为他争风吃醋。
观众没了兴致,即便是有谁写出了洛阳纸贵的绝世佳文也没人传唱呀,所以逼得学子们不得不在拼文采外还加上一条拼相貌风度。
这股歪风邪气传播下去,导致大家普遍觉得今年的学子好好收拾了之后竟各有各的好看,尤其是诗会前几名,或清爽或儒雅,或阳刚或文秀,一时间除了榜下捉婿外,徒增了一项诗会相亲。
当然,秦地楚公子还是那唯一一朵天山雪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钟萸听小肚鸡肠的沈夕说到楚见辞在秦地有多受欢迎后,偷偷假公济私寄信给他。信上痛陈他不过几日不见竟大肆在外沾花惹草,花名都传到她这个正宫耳边了,不处理一下实在对不住专把消息递到她耳边的人,看招,小花取你狗命!
小花乃是钟萸养的小奶猫,软软香香的,就是爱闹人。
随信附上一张小花猫仰倒图。毛茸茸的小奶猫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四只毛绒小爪朝四面伸直,爪心向上张成小花作威胁状,小嘴巴也大张着,旁边的须子四散开,似乎能听见他奶声奶气地呜哩哇啦。
数十天来不苟言笑的楚公子竟在看信后展颜一笑,立即请同僚们不要再开不合时宜的玩笑,若有人问马上道是心上人吃醋了。怕人家不问似的,宠溺程度爆表!
周围的女子们除了心碎还有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能让神仙一般的楚公子如此心折?
半个月后,钟萸拿到了回信,打开就是好几张小花猫玩耍小图撒下来。品书捡起一看,纸上小猫写字、吃零食、趴桌子、挠头托腮的小模样竟与自家姑娘像了个十成十,忍不住噗嗤笑道:“没想到,楚公子竟如此了解姑娘私下的模样。”
钟萸手里徒劳地捏着一张小笺,上面提了首诗,内容经过她脑子一换算马上变得十分简单粗暴:像你,想你。
顶不住哇!!
临近春节时府里人去楼空,但事情还是那么多呢。
秋姑娘要在府里举办宴会安抚岭南官吏士族的家眷,人多事杂,她招待客人钟萸当然也不能干瞪眼,各种宴会流程、人员安排、室内外布置都得跟着嬷嬷们一样一样地学,一件件地安排下去,连轴转不到三天忙得她头昏脑涨。
就像一连三天泡在健身房里踩单车的健身教练一样,不仅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积极响应各处总管们的召唤,还要应对各种突如其来的状况,迅速拿主意解决问题,几天下来简直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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