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把东西放在洗漱的架子上,毛巾拿下来放在水中润湿,再拿出来绞干多余的水,免得滴湿了钟萸的衣裙被子。
钟萸被她一说有些好笑,指着品书对何娘子告状:“怪道她成天地叫我出门,原来是嫌我话多呢。”
何娘子和品书都笑弯了眼睛,何娘子擦着眼泪拉着品书说:“姑娘越发顽皮了,品书姑娘你说是不是?”
品书点点头,“岂止顽皮!现在连狼都不怕,以后只怕要防着姑娘上房揭瓦了。”
钟萸一乐,装出生气的样子道:“你是不是我这边的啊?怎么帮着和娘子说话!我要是上墙了你能不给我望风?”
品书拿着热毛巾忍笑糊在钟萸脸上,仔仔细细帮她擦着脸,擦到眉骨上一处细小的刮伤手下顿住,神色变得沉静道:“品书当然是姑娘这边的,永远都是。姑娘的救命之恩,品书绝不敢忘。”
钟萸不乐意听这种话,手爪子拍拍品书的手臂,“嗨呀,这点小恩小惠记在心里,以后多给你家姑娘带点儿有意思的话本子就行啦。
救命之恩应该谢谢老李才对,他手臂上那么大个伤口,我就这么一点点破皮——”说着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个很短的距离在品书眼前晃了晃,“血都没流几滴,你这么一说我怪不好意思的。”
何娘子本也被品书的话勾起了一丝心疼,要知道钟萸虽然没受大伤,但毕竟有可能留下了疤痕,寻常大户人家的女孩子知道自己可能会留疤,一个个都难过的不行,偏自家姑娘瞧见了只当没事人似的,还真是心大!
何娘子这么想着,看品书还是一脸忧愁也就帮着安慰道:“事已至此,王爷和秋姑娘拿出了最好的伤药给姑娘用了,一定不会留疤的,咱们好好照顾就是。”
品书应了声是,这才收起难过的表情,细致地避开伤口,给钟萸好好擦干净,浣洗干净后又拉起她的手爪子仔仔细细擦了擦。
钟萸寻思着,自己越来越懒惰,可不就是这些人惯出来的么?本以为自己穿的是正经种田文,没想到种田确实是种了,但完全不用自己多操心啊,下田插秧什么的就更不必说了。
这日子一个字:爽。
两个字:上头!
何娘子瞧着没什么需要她做的了,便准备去灶房忙其他的。钟萸突然想起昨天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的话,赶紧叫住她问道:“昨儿个是不是有其他人进我房间了?我好像听到有男的声音说什么娶不娶的???”
何娘子噗嗤一笑,道:“姑娘听到了啊,是陆小公子呢,没进房,在外面说的。姑娘可别当真,陆小公子胡说呢,郡公爷已经教训过了。”
诶?不是楚某某么?钟萸有些意外,想起陆战那张娃娃脸心里有几分耽误了祖国花朵的罪恶感:“是他呀。我还以为——”
品书促狭地眨眨眼,接话道:“以为是隔壁楚公子对么?”
钟萸惊了,“这么明显?!”
品书看了一眼何娘子,二人眼里俱是了然的笑意:“姑娘你这是还不够明显么?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钟萸捂脸,深吸一口气哭丧着道:“我没脸见人了。”
何娘子把她的手拉开,用那种过来人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她,“姑娘别灰心呀,咱们能看出来的楚公子那么聪明的人看不出来?我看未必。
楚公子可有疏远姑娘?没有吧,反倒是事事关心。陆小公子和吴二可都说了,楚公子拿着刀那气势吓人的很,拼着自己受伤也没让一头狼逃出去呢!”
“他受伤了?!”钟萸又紧张了起来,楚见辞说过今天要去闽地,要是受了伤路上可就更不安全了。
品书把她扶下来,边收拾床铺边说道:“小伤,那头狼很狡猾,把楚公子的马咬伤了,害他落马的时候腿撞上了石头,不严重,划了一个小口子罢了。何娘子你说这干嘛,吓到姑娘了。”
钟萸抓着品书的袖子问:“严重吗?”
品书收拾好回头转身走到她身边,把钟萸的袖子拉起指着其中一道不太严重的划痕:“喏,就这程度。”钟萸这才放下心。
何娘子坐在凳子上乐呵呵地看。
外头老李的大女儿在门外张望,看到何娘子才轻呼一声转进来,朝钟萸行了个礼看向她道:“何娘子,前头饭煮上了,水烧好了,菜也洗好了,就等着您过去掌勺呢!”
钟萸前两天给她取了个新名字叫李秀,目前就叫秀儿,李虫也改了,虫儿算小名,大名叫李玉成,取玉汝于成之意。
小丫头也取了名,叫李念,小名叫糯米糕。主要是这小家伙放开胆了后太粘人,瞧着谁喜欢就粘着不放,这两天连郡公爷都不放过。
何娘子点点头,赞许地夸道:“咱们秀儿真懂事!行,咱们这就走吧,秀儿帮我烧火。”
秀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哎”,再行了个礼对钟萸道:“姑娘好好养伤,有什么事让品书姐姐叫秀儿就是了。”钟萸哭笑不得,行!这是全都把她当一级保护废物了。
等她穿戴好,品书拗不过陪着她溜达到外间,看见屋子里来来去去多了几个人,问道:“这是?”
“棠音不必见怪!这是王爷给你留下的人,以后来去京城多带几个,我回来前你……一切小心。”楚见辞穿着一身灰布短打抱着一卷狼皮路过,看到她便停下来解释道。通身打量了一番,见她状态不错眼里更添了一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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