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的性子和时戎差不多,都不喜欢不认识的人来亲近自己。
可是,这个女人,怎么还哭了呀。
“我不认识你。”时墨挣扎着要离开。
这些年冒充他娘亲的人多了,还不是想跟父亲在一起,得到荣华富贵。
他才不会上当呢!
瑾梨抱着他,没有放手:“墨儿,我是娘亲,你怎么忘记我了,呜呜……”
她哭得不能自已,感觉十分伤心。
他不认识她了。
她的面孔是现代的身体,和古代的瑾梨完全不同,她没有瑾梨那长长的头发,仅到肩膀,倒是身高比之前高了一点。
时墨的身子更加僵了,娘亲……
是她吗?
“娘亲?”他声音小小的,但是瑾梨听得很清楚,他叫了她娘亲。
瑾梨继续抱着时墨,一把鼻涕一把泪水,十分心酸。
“是我,我回来了,我不会走的,再也不会离开你。”她稍稍退开了些,看着时墨的小脸,发现原先胖乎乎的小脸瘦了,黑了,圆圆的小团子缩水了。
她摸着他的小脸,眼泪哗啦啦流下来:“怎么还瘦了?不按时吃饭吗?是不是你父亲去找了后娘来虐待你?”
虽然她相信时戎,但是还要逞一下嘴皮子。
的确是时戎的错。没有把小时墨照顾好。
时墨定定看着瑾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十分认真。
终于,他发现了,眼前陌生女人和记忆中的娘亲神情很像,直到重合。
这是他的娘亲!
时墨小手抱了回去,沉默了一会,瑾梨感觉到肩膀上湿了,时墨在哭。
“我永远也不会离开的,我保证!”瑾梨拍着他的背说。
“哇哇……”
惊天动地的哭声在瑾梨的一句话下扩散开来,声音十分响亮。
周围的侍卫纷纷朝着这边看过来,有的甚至走过来,还以为自家小王爷被欺负了,却是看到他抱着一个女人大哭着。
在时琏的眼神示意下,侍卫们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守着,心里则猜想着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小王爷虽然年纪小,但自从来到这里,无论何事都十分独立,除了王爷,谁都不亲近的。
至于哭,他们还没有见过。
时墨不肯放手,夜里梦到过娘亲,他不相信父亲的话,还偷偷去找娘亲。
可是,他看到了娘亲的尸体后,才知道,娘亲的确死了。
死了,就是再也回不来了。
时墨第一年几乎是不说话的,除了跟时戎偶尔说几句,到第二年第三年才好一些。
他以为,自己会一直没有娘。
现在,娘亲回来了。
经历了大悲,现在大喜,所以控制不住,哭了个昏天暗地。
母子两就那样抱着,时墨不松手,瑾梨便抱着他往回走,时墨却不要瑾梨抱,自己拉着瑾梨走着。
不远处,时琏身边站着一个人。
那是时戎,刚刚巡视回来。
时琏拍了拍时戎的肩膀,说:“二哥,有空了就回京城看看吧,父皇和母后,也想小墨儿了!”
瑾梨回来了,时戎有了老婆,时墨有了娘亲,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时琏转身离开,让这一家三口好好团聚。
瑾梨拉着时墨走过来,看到夕阳下,男人高大细长的投影。
她站在离时戎四五步的距离。
男人的脸更加成熟,除了熟悉的冷酷,还添了一些沧桑,面庞被晒成了小麦色,手中还拿着巡视的长剑,一身战袍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她没有动,他也没有动。
似乎一眼万年。
时墨摇了摇瑾梨的手,瑾梨才挪动脚步,到了时戎面前,轻声道:“王爷,我回……”
话还没说完,已被一阵大力拉住,放进了怀中。
时戎紧紧抱着瑾梨,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时墨抬着头看自家的父亲和娘亲腻歪,有点嫉妒,但也没有出声打扰。
不一会儿时戎就放开了瑾梨,看着她微红的脸颊,摸了摸她的头发:“走吧,咱们先回去。”
瑾梨拉着时墨的手,时戎拉着瑾梨的手,父子两把瑾梨围在中间,一家三口成一排朝前走去。
时琏正在走廊上逗鸟,学舌的鹦鹉说着“属下参见王爷”“王爷,属下有事汇报”等话语,他觉得很是有趣。
在看到那一家三口过来,啧啧了几声,那鹦鹉跟着“啧啧”,时琏取笑道:“羡煞旁人,这是要给我这个孤家寡人看啊!”
“孤家寡人看,孤家寡人看!”鹦鹉尖尖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瑾梨不由得笑了。
时墨鼓着腮帮子笑:“三叔,鹦鹉在骂您呢!”
时琏拿着棍子打了笼子里的鹦鹉的头几下:“叫你取笑小爷,学舌鸟!”
鹦鹉东躲西藏,扑着翅膀凄厉大喊:“王八蛋,王八蛋!”
时琏看瑾梨三人都在笑自己,一边打着鹦鹉一边说:“二哥,要不拿它红烧吧,虽然肉质差点,我将就将就。”
时戎道:“这是墨儿养的。”
时墨笑嘻嘻说:“三叔好残忍,这是我送给娘亲的。”
时琏无奈只好拿着鹦鹉走远。
至少不被这三人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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