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房也不敢拦着,就这么让舒妍进得府去。
进门后,舒妍就小声对含玉说:“使两个人到处看看,我瞧着情况有些不对。”含玉便回头吩咐去了。
一路走进来,就连海嬷嬷也犯起了嘀咕,“这院里未免也太安静了。”话音刚落下,就听得一声大叫从三进里的正院传出来。
舒妍暗叫不好,这怕不是大福晋要生了吧。这便扶着海嬷嬷的手,一径儿撵进了正院里。
院前管家在那儿把着门,见了舒妍便打千儿行礼,“不知太子妃驾到。”
舒妍一挥手,急着问道:“大福晋怎么样了,这是在生了吗?”
管家说是。
舒妍望了他一眼,又再追问,“什么时候开始发作的,到现在生多久了,太医可在里面伺候。”
管家便说:“回太子妃的话,我家福晋是今儿天没亮破的羊水,到这会儿生了有四个时辰了,因为不是头胎,前面几个格格也都生的顺遂,所以也没提前去请太医来府上候着,不过稳婆倒是有三四个在里面轮流伺候着。”
别说是经验老道的海嬷嬷了,就连没生过孩子的舒妍,也觉得很不对。人不都说生孩子越生越顺,越生越快,这都已经是第五胎了,还耗了四个时辰没下来,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也不管忌讳不忌讳的,当即就要进到产房里面去看看大福晋。
管家便就来拦着了,“使不得啊太子妃,您这身子,还是别进产房的好,没得让太子爷发落了奴才。”
海嬷嬷也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没有这么说罢了,“不如老奴进去看看。”回头吩咐跟着的把太子妃伺候好,自己就挤开不太乐意的管家进到里面去了。
舒妍在门前也坐不住,还一劲儿的来回踱步。后来人都说大福晋是生儿子生死的,可她却是不太相信的,就算儿奔生娘奔死稀松平常,像大福晋这种生惯了的,应该会很顺遂就能下来的才是。
没一会儿,海嬷嬷就急忙忙跑了出来,平时多稳重的一个老人,这会儿脸色都变了。
“怎么样了。”舒妍看着更是担心。
海嬷嬷摇头,只说了不太好,舒妍就险些给平地崴了脚,好在左右都有伺候的在,给扶住了。海嬷嬷也不隐瞒,看了看周围说:“胎位歪了。”
舒妍原来一直担心的是大福晋胎大难产,这胎位歪了也是极为凶险的一件事,加上古代医疗水平有限,更不可能剖腹产,孩子在肚子里待久,只怕是要憋坏的。这便忙说,“那就赶紧派人进宫去叫太医来。”
海嬷嬷说:“来不及了,这一个来回就要耽误事了。”见舒妍急的手都开始颤抖,便说:“老奴倒是懂一些的,只是一个人怕是难以成事,还要有个从旁协助的才行。”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里面那些稳婆都是不中用的。
这个时候也不是拿问那些人为什么不能顶事的时候,舒妍这便看向了花嬷嬷,花嬷嬷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但听海嬷嬷吩咐。”
舒妍到底还是跟进了产房,她也是怕大福晋过不了这一关,大阿哥又还没回来,真要交代什么话,有个人在旁边总是好的。
但在进门前,特地交代了含玉,让大门上等着的侍卫快马回宫去把太医还有姥姥带来,不管来不来得及,人事总是要尽到的。
等看到大福晋的时候,她已经快虚脱了,人中被掐的都快流血了,看着就让人心痛不已。这便冲着那几个原有的稳婆发了狠话,“你们都听好了,今儿大福晋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也都别活了。”把屋子里伺候的给吓的,跪在那儿求了了又求,这才开始火烧屁股一般的忙了起来。
“是谁来了。”大福晋掀了掀眼皮,视线有些模糊的眨了眨眼,只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呵了声,有气无力道:“你怎么给跑来了。”似乎有些意外。
舒妍也不管那么多,直接跪坐在脚踏上,紧紧握住了大福晋那有些发凉的手,“大嫂你可千万不能放弃啊,小阿哥还在等着你呢。”
大福晋的眼睛里就蓄起了泪水,“别说好听的话了,我这都是注定生格格的命,还不如趁早给那能生的让位,省得活到老还要让庶子苛待,那才叫生不如死呢。”
“哪个混账说的,我让人打死她去。”舒妍便听出了一些端倪,大福晋之所以会突发胎位不正,想必也是让什么人给气着了才会如此。
大福晋无力一笑,“难为你还有这份心,咱们妯娌一场,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这里你还是别待了,省得待会儿沾了晦气。”这也是抱定了自己今日难逃此劫的心,才不想舒妍再待着。
舒妍见海嬷嬷在那弄的差不多了,便对着大福晋说:“大嫂以为我爱来不成,你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你的阿哥生下来管后来的继母叫额娘,甚至有可能让继母养废了又干我什么事,你爱放弃便放弃,想让位就让位,可你有没想过,事后谁还能念你一声好,往后冥诞两祭,又会有多少人会记得给你撒酒烧纸。大嫂啊,醒醒吧,你也算上我们妯娌几个的标杆了,要是连你都心灰意冷,咱们这些做正经福晋的,难道真是不如那些小妾了不成。”
舒妍这一席得罪人的话说下来,大福晋倒是真的清醒了过来。她可不就是傻了,只要自己活着,就是这个府里的主母,不管以后荣辱如何,谁还能越过她去,哪怕注定无子,她就不会把侧室的孩子抱过来养吗?如何就能让人几句话给气的生了轻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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