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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玟月双目盈盈欲泪,还是对着赵熙微微一福身,道:“皇上宵衣旰食,臣女心中敬服,哪里敢责怪您呢。只是这会儿宫门都关了,宫门关闭后任何人不得出入,为了臣女坏了宫中规矩,臣女的父亲可是要责怪的,还请皇上吩咐一声,给臣女一间小室暂居一夜,不知可否?”
    赵熙点头,对着身后内侍们吩咐道:“去,给徐姑娘准备一间屋子。”
    徐玟月和赵熙的接触屈指可数,仰慕的也不过是他的身份地位,还有他的容貌,此时见他似乎心情很好,并不难说话的样子,她的眼睛闪了闪,又道:“臣女谢过皇上。臣女自知鄙薄,入不得皇上的眼,是以在这里等了一夜,也难以得蒙皇上一见……”
    赵熙微微蹙眉,都说了给她地方住,怎么她还有话说?
    他打断道:“你还有何事,一并说了就是!”
    徐玟月一滞,随即低泣道:“皇上,臣女一直等着您,连晚膳也没敢用,就怕您一时回来见着不雅……”
    赵熙无奈,转脸又对着身后吩咐:“再送一桌饭菜来给徐姑娘。”说完了,对着徐玟月道:“没别的事情,朕先走了。”
    徐玟月心急不已,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哭道:“皇上能陪臣女用点晚膳吗?众人皆知太上皇让臣女和您在这明光殿会面一事,可您夜半才来,话也不曾说两句就走,连陪臣女用个饭都不肯,回头传出去,臣女……臣女出了宫,别人得怎生笑话啊!”
    赵熙叫她哭的浑身发毛,虽然以前也瞧顾清芜哭过,他手足无措,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这徐玟月哭,他却觉的难以忍受。
    不过徐玟月说别人会笑话她,这话却让他心软了一下,毕竟清芜也曾吃过这流言蜚语的亏。
    他想了想,在徐玟月对面坐下,道:“好,朕就陪你用个晚膳,你坐下吧,不要哭了。”
    “谢过皇上!”
    徐玟月抹了抹眼泪,坐下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执起面前的酒壶给赵熙斟了一杯酒,又把自己面前的酒盏倒满,然后举起酒杯道:“皇上,臣女想敬您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赵熙眉头微蹙,忽然想起谭太妃闲聊时说,这不论男子还是女子,请对方喝酒,大多是不安好心的。
    想到这层,再看眼前徐玟月已经灌了三杯下肚,撑着桌边朝自己凝望过来,她一脸黯然神伤,带着微微醉意道:“皇上,您不知道,我从十二岁那年,跟随母亲进宫,见着您第一眼……我就……”
    她止住了话头,有几分痛楚般垂下眸子,一副虽有百般滋味,却并不想再纠缠不休的样子:“皇上,若不是借着酒意,我根本无法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可是您知道吗,这两年我总是把自己灌醉,才能让自己忘记这点子痴心妄想,可喝的多了,却越来越难醉,也越来越难忘,不知何时才能一场大醉,好叫我忘却这万般痛苦……”
    “看来,你酒量不错?”
    徐玟月愣了愣,望着赵熙,似乎没明白他为何问这个,难道不该问问她真的如此深情,如此痛苦吗?
    赵熙微微笑道:“朕的酒量不行,不能陪徐姑娘一醉,不过朕随侍的几人却都是海量,徐姑娘既然想一醉,朕倒是有个办法……”
    他轻轻击掌,只见几名黑衣的侍卫霎时出现在了小小的水榭之中,冲着赵熙一躬身:“见过皇上!”
    赵熙道:“上元佳节,你们却要在朕近前戍卫守护,不能与家人相聚。刚好今日朕宴请徐家姑娘,你们一起坐下,陪着徐姑娘痛饮一番!徐姑娘海量,你们可莫要输了,丢了朕的面子!”
    “是!”几名玄衣卫齐声应道。
    徐玟月已经惊呆了,不明白自己那倾诉衷肠的话语,为什么到了赵熙这里会被这样解读,她哪有海量,又哪里是为了喝酒而来啊!
    她的打算是想先劝赵熙喝上一两杯,自己装出委屈而又深情的样子,等酒意上头扯乱了衣衫,好赖在他身上啊!就算这样的所为恐怕只能谋个妃位,但也好过一场空啊,她还可来日方长。
    可说出去的话,却不好收回。
    不多时,宫女内侍们鱼贯进入水榭,摆好了数张桌椅,将菜肴美酒一一端上,玄衣卫们一个个脊背挺拔的端坐在侧,这几人喝过一碗,就看着徐玟月,齐声道:“徐姑娘请!”等她也喝下去。
    徐玟月颤颤巍巍的端起酒盏,一咬牙灌了下去,没有两下,只听咕咚一声,徐玟月扑倒在桌上,醉的人事不醒。
    赵熙摇摇头:“看来女子海量,和男子还是不同。罢了,扶徐姑娘去休息。”又对着玄衣卫们道:“你们就在此处乐一乐,朕先回去了。”
    他一走,几个侍卫哈哈大笑起来,众人这才放开了,推杯换盏的乐了一晚。
    消息传到太上皇那里时,他和谭太妃已经躺下了,听完内侍的回禀,太上皇皱着眉头轻斥一句:“真是胡闹!”
    谭太妃抱着被子笑了片刻,几乎已经看见自己儿子那清隽严肃的面容下掩藏的狡黠笑意,他是个十足的君子,遇见顾清芜前,男女情/事上可说是懵懂无知,可是这不代表他会傻呼呼任人摆布呀!
    太上皇亦是无语,给笑完了的谭太妃递过一盏温水,然后道:“罢了,着手准备起来罢,大婚的议事繁杂,没有几个月完不了事!”
    皇帝登基几年了,提拔了不少人,北狄南夷都料理的干净利落,朝政上也稳妥。唯有这立后一事,他这样的姿态,太上皇一叹,便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勉强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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