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栖将她带回了家。
是时栖给了它安稳的归处。
他喜欢待在她身边,喜欢她耐心地给他洗澡,温柔地吹干他湿漉漉的毛。
再没有一个人,能让自己如此信任地蜷缩在她身边,让自己露出最柔软的肚子任她抚摸。
再没有别人了。
“栖栖,我能进来吗?”
季遇难得语气如此正经。
然而隔着一扇门的时栖已经基本丧失正常思考的能力,整个人跟八爪鱼一样盘在裴宴身上,小脑瓜子耷拉在他肩头,懒懒道:
“不能。”
季遇:“?”
“我脱衣服了。”
“……”
气氛略显尴尬。
裴宴倒是稍微松了口气。
毕竟时栖喝多了酒,又这么衣衫不整地挂在他身上,要是季遇就这么突然闯进来,他怎么也得被当成趁虚而入的变态。
“那……那我就站在这儿跟你说吧。”
时栖一听,好像是有点费脑子的事,疯狂摇头:
“不听不听我听不懂,我困了我要睡觉。”
她还要摸腹肌!
她还没摸过呢!
季遇听出了她有点醉意,但还是执意说:
“不,我一定要现在就告诉你。”
门外寒风瑟瑟,季遇两手塞进羽绒服的口袋,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
但忽然想通了些什么事的少年双眼亮晶晶的,眼里像燃着火,丝毫没被外面的寒风吹熄。
“你今天说的话,我已经好好思考过了。”
“你今天说,如果换做其他的人,做了同样的事情,我也会这样依赖她、信任她——”
少年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而倔强。
“但是,没有其他人啊。”
“我成了一只猫流落街头,捡我回家、细心照料我、给我食物,医我伤口,免我日晒雨淋的人——”
“只有你。”
“我不知道什么才叫喜欢,我不明白我对你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但是我就是想待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护你,像你对我那样对你好。”
他的视线仿佛穿过那道门,正注视着时栖的双眼。
“难道只有什么都懂了,才能喜欢你吗?”
他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感激还是爱情。
但他只明白,想在她身边,想对她好,想保护她的这颗心,并不虚假。
门内的裴宴静静看着怀里的时栖。
时栖脸红得跟番茄一样,两眼发直,俨然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季遇说的话她大概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然而裴宴的心里却因季遇的话掀起了轩然大波。
……变成猫?
他想起了时栖家那一只过于灵性的小猫。
如果季遇没有说谎。
如果变成猫是真有可能的。
那么——
过去几年的时栖并不是与他恋爱的那个时栖,是否也是真有可能存在的?
他思绪纷乱,心跳乱了节奏。
这个可能性,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
时栖和祁野的订婚宴上他与时栖重逢,第一眼他就觉得陌生。
他猜过双重人格的可能性。
猜过或许是双胞胎的可能性。
但都被他一一排除。
而如今,季遇变成一只猫的事情都是可以存在的,那同一个躯壳里,存在着两个人——
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啊?喜欢?喜欢什么?”
醉得糊里糊涂的时栖从死机中忽然回神,耳朵只捕捉到季遇后面的几个字,瞬间情绪高涨地回答:
“那个那个!我喜欢!我喜欢八块腹肌的翘//屁//嫩//男!”
深情告白被打断的季遇:……?
正被时栖双腿盘着只满足前半句条件的裴宴:……??
季遇竟然还认认真真地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八块腹肌我可以,不过翘//屁//嫩//男……我努力看看?”
裴宴:???
她就是在胡说八道口嗨而已,当真你就输了啊。
见时栖真的有点醉得厉害,并且看时间剧组聚餐的大家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季遇便在门外和时栖告别。
“你早点休息,这些话等你明天酒醒我再说一次,我走啦。”
还没热闹够的时栖一听有人要走,还很依依不舍。
“这么早就走了?”
季遇侧身靠着门,语带笑意:“你要是想要我进去照顾你,我很乐意呀。”
“……照顾我?”
“对啊。”季遇轻声细语,仿佛蛊惑,“正好裴宴那个王八蛋不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时栖听了前半句,下意识点点头:
“嗯,他真的是个王八蛋……嘶——!”
旁听许久一声没吭的裴宴还是没忍住,双腿盘在他身上的女孩衣襟凌乱,露出的半边锁骨线条清晰,一颗小痣明晃晃的勾人。
听到时栖那句王八蛋,忍无可忍的裴宴一手手臂托着她的双腿,一手撑着门板,俯身吻在了她锁骨下的那颗小痣上。
唇齿贴合,细密啃//咬。
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锁骨蔓延开。
要不是还挂在裴宴身上,时栖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腿软。
“开玩笑的。”
门外的季遇对裴宴的所作所为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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