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郑馥听到此言,眼眸一凛,高高地昂起下巴,“怎么便不可能了?!这事实不就是真真摆在你们面前?”
“锦华根本不是传言中的那等人。”段琦波冷冷接话,“她分明才德不输任何人!”
众人忽地屏息凝神,不敢开口,一时间荷亭鸦默雀静。
才德不输任何人。
甯和郡主还在场呢,这忈王妃此画再如何惊世绝伦,公然同郡主殿下叫板,也过于自大了罢……
寂静的荷亭倏地响起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便听有人似是走进亭子,笑着出声,“王妃这般心思这般技艺,确实非常人所能及。”
“若不是甯和在场,你今日这一幅画,定能拔得头筹。”
禾锦华猛地咬紧牙,嘴中苦涩得可怕。
众人作揖,“拜见忈王爷!王爷万岁!”
“不必多礼。”姒琹赟淡笑了笑,走到锦甯身旁牵起她,随意坐下。
他忽地一蹙眉,手不禁紧了紧,手心纤柔的指尖冰冰凉的,凉得惊人。
姒琹赟望向锦甯,竟见她面色苍白,双眸惶惶竟空洞无神,宛若受了大惊。
他心头一刺,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低柔道,“怎么了?”
锦甯却依旧不言不语,神色怔怔然的,脆弱仿徨的模样楚楚极了。
姒琹赟却无暇顾忌那些,他面色微变,嘴唇紧抿,“甯儿?”
“丞烜……”锦甯嗓音极轻,僵硬地扯出一抹苦笑,“我…我的画……”
作者有话要说: 盗文网依旧兢兢业业地盗了文qaq
我再试最后一次,如果还不行那就..算了。
这次开了72小时,出现问题了宝宝们评论我哦。
第92章 陷害
画?
姒琹赟微怔。
他自诩了解锦甯甚多, 自是知晓她擅诗词绣舞,擅书。
可若谈画工,甯和郡主可从未传出擅画的名声。
要知晓甯和郡主精通后四艺, 这本便是天大的才名了, 又有谁还会再顾那前四艺?
他正愣忪,姒乐耘却倏地想起什么, 她忙踱步走向锦甯的几案,小心捻起其上的宣纸。
一旁的丫鬟微惊,低低道,“殿下……”
姒乐耘置若罔闻,她将宣纸展开, 那隽秀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各个好看, 一面赏心悦目的诗图便映入眼帘。
众人自是心悦诚服, 无不赞叹地连连点头叫好。
有人一字一句读出那诗, “拥红妆, 翻翠盖,花影暗南浦……”读到后来,众人的神色却愈来愈古怪了起来。
“……遥想芳脸轻颦, 凌波微步, 镇输与、沙边鸥鹭。”
此乃前朝诗人杜云桐之大作《观荷花》。
甯和郡主爱诗无人不知,而郡主殿下最钦慕的诗人当属大名鼎鼎的杜解颐先生,此事也人人皆知。
原本甯和郡主临撰杜先生之诗自然是千万般好的,可怪就怪在, 方才禾锦华所作的那一面图上,也是一首杜先生的诗。
虽说两首诗不一样,可一为赫赫盛名的《观荷花》,一却只为一首平平之诗;一为颜筋柳骨的清丽簪花,一为技艺泛泛的平常小楷……
这孰好孰坏,孰上孰下,众人不必说出口,落差便出来了。
禾锦华紧了紧牙冠。
她敛下眼帘,心头却嘲讽冷笑。
禾锦甯这字写得再如何好,有她的星河图在前头,就别妄想其他了……
她嘴角不住微微翘了翘。
这星河图在前世便得举世瞩目,引得人人争相模仿。
此乃五年后一大才子的成名之作,如何受吹捧便不必多说了,更妙的是,这图动摇了禾锦甯第一才的地位。
所谓大珝第一才女,才女只是叫得好听罢了,若真要说,其实为大珝“第一才”。
这“第一才”便不止为女子了,自然是也将男子皆比了下去。
而禾锦甯稳坐第一才这位子近十年,也仅仅被这星河图一个动摇过。
若不是那贱人随后便一曲惊世醉仙舞狠狠扇了那大才子的脸……想必这第一才的位子,便会被抢了去。
禾锦华不禁咬了咬下唇,不甘而怨恨。
若不是那醉仙舞着实难跳,她习了数年也学不会半分,如今还岂容得这贱人放肆?!
禾锦华眸中划过一抹阴鸷。
不过如今醉仙舞赏未出世,这禾锦甯再如何厉害,也定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她早早便将星河图作了出来,还不信那大珝第一才的名头,她摘不掉!
禾锦华思绪才至此,便听一声细细的惊叫,随后便是低低的吸气声跌宕起伏,再然后,便是诡异的寂静。
她猛地一回神,便见姒乐耘竟将那宣纸翻了个面儿,那背面的图上星星点点,似有形有规律地奇妙地晕开,银汉、星河,缱绻地铺展在纸上。
禾锦华只觉脑中嗡鸣,眼中似有云雾缭绕。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图。
这每个点儿,每颗星,每片银汉,与她所作,无一…不同。
荷亭沉寂地可怕。
姒琹赟望向那展精妙绝伦的星河图,眉心一蹙。
手心的柔荑愈发冰凉,他不禁又紧了紧她的手,安抚道,“无碍,有本王在。”
锦甯紧紧咬着唇,勉强扯了扯嘴角,“多谢王爷。”她微微抽出被他紧握的手,低垂下首,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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