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点点头,“也对,但是如果他不打算进攻梁州又不打润州的话,他留在边界上做什么?总不会是想要……”段云突然一顿,楚凌也豁然抬起头眼眸。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你的意思是,素和明光想要打沧云城?”
沧云城在润州和梁州的边角上,素和明光确实可以从那里出发转向西南方攻打沧云城。而现在沧云城也确实没有什么兵马驻守,只是……段云皱眉道,“那岂不是与攻打润州没什么区别?”益阳市陷入敌军的包围中。
楚凌摇头道:“不一样,你别忘了当年沧云城以一己之力力抗北晋大军十多年而不倒。一旦真的让素和明光占据了沧云城,就等于是在我们的背后楔入了一颗钉子。他随时可以出来作乱,我们却未必拿他有办法。另外…沧云城对于北地的人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一旦沧云城被夺下,我方只怕会士气大损。”
在天启朝廷完全不作为的十几年里,沧云城可以说是北地的天启百姓唯一的希望。即便是那个希望遥远到他们去不了,但只要在那里中还是有一缕希望的。这种感觉不仅仅存在北地的百姓中,甚至是远在江南的许多天启同样有这种感觉。
段云眉头微皱,沉声问道:“那怎么办?咱们现在分不出兵力来阻拦素和明光了。”
楚凌深吸了一口气道:“素和明光到底是什么打算还不好说,让人盯紧他…顺便,做最坏的打算吧。”目光慢慢投降山下的战场,沉声道:“至于这里,速战速决!”
节奏明快地鼓声在山谷中咚咚地响起,没一下都仿佛是敲在了人的心上。
山下的战况越发的激烈起来,黄翦见状心知不妙,一狠心放弃了还在困战中的兵马,带着人飞快地朝着外面冲去。这一幕,自然让居高临下的楚凌看了个清清楚楚。
“公主,黄翦要跑。”旁边,冯思北皱眉道。
楚凌对他笑了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去吧。”
冯思北大喜,立刻拱手称是。一挥手带着身后的一对人马飞快的消失在了山林中。
“黄翦狡诈多端,投靠他的那些悍匪中也有好几个高手。你让冯思北一个人去,行不行?”段云问道。楚凌笑道:“思北的实力绝对是足够了,年轻人还是要在战场上实打实的磨砺才能成才的。亏吃多了,自然就懂了。”段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我怎么觉得你从来没有过年轻人的时候?”
楚凌扭头,眨巴了一下眼睛道:“表哥,你在说什么?我现在也还是很年轻啊。”
段云无语地看着她,楚凌笑眯眯地道:“你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比别人聪明啊。人们一般称之为天纵英才。”
段云挑眉道:“你是想说,你就是这种人?”
楚凌笑道:“难道我不是么?”
“……”就算你真的,这样自己夸自己脸皮也太厚了一点。
冯思北带着人一路追着黄剪逃走的方向而去,顺利地在黄剪等人将要冲出谷口之前将人拦了下来。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横空里杀出一个年轻的小子拦住去路,黄剪自然是气急败坏。对身边的人怒吼道,“杀了他们,冲出去!”
冯思北嗤笑一声,带着身边的人就冲了过去。
跟着冯思北的人都是神佑军中的精锐,真正的神佑公主亲卫中的亲卫。自然也不会惧怕这些南军和山贼组成的乌合之众,一个个跑到比冯思北还快。
一个中年男子迎上了冯思北,冯思北手中的剑干脆利落的一剑过去,直接将人从马背上挑落了下来。周围的人立刻都发现了这个年轻的小将不简单,当下几个人合围过来。冯思北仗剑在手,纵横来去颇有几分所向披靡之势。他一路上毫不动摇,直往黄剪的方向逼去。
黄剪厉声道:“快!放箭!放箭!”
只是此时南军早已经乱了阵型,黄剪周围除了护卫就是如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撞的人,弓箭手就更没有多少了。即便是有人领命放箭,也是稀稀落落根本对冯思北造不成什么影响。
见状,黄剪连忙调转马头想要换个方向走。冯思北野不着急,伸手取下自己挂在马背上的弓箭,开工搭箭就朝着黄剪的方向射去。
一个路过他身边的青年提醒道,“小冯将军,公主要活口。”
冯思北笑道:“知道。放心吧,射不死他。”
羽箭破空而至,黄剪的马儿受到了惊吓开始疯狂地往前跑去,颠簸的坐在马背上的黄剪也险些脱了缰绳。黄剪无法,只得伏在马背上死死地抱住马脖子。冯思北在后面看得清楚,轻笑一声一提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拔腿就朝着黄剪追了过去。
冯思北的战马是一匹百里挑一的好马,即便是在这样算不上平坦敞阔的山谷中也是恍如平川。转眼间就追上了脱离了护卫保护的黄剪。
黄剪自然不是冯思北的对手,不到三两招就跌下了马背,在地上翻滚了几卷北一把长剑顶住脖子。
“饶…饶命!”黄剪连忙叫道,“少侠饶命!”
冯思北冷笑,“什么少侠?你当爷是混江湖的么?”
冯思北连忙改口道:“将军!将军,饶命啊。”冯思北的剑牢牢顶着他的脖子,冷声道:“起来,别耍花样。若不是公主说要活口,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是!是!”黄剪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无比乖顺识趣的模样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和之前在神佑公主面前侃侃而谈的不是同一个人了。见他如此配合,冯思北也不由放松了几分,同时对心中对黄剪也多了几分轻视。之前还以为这人有多厉害呢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没想到竟然是个胆小无能的怕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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